當你殺害了一頭狼
那麼,就要有被狼群瘋狂複仇的覺悟
——————柯妮莉雅·史塔克/羅柏·史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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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着我!”
聽到身後喬蘇珊亦步亦趨的腳步聲,柯妮莉雅強壓着情緒冷聲命令,随後便腳步不停的向前走。
喬蘇珊隻能無奈擔憂的停下腳步,看着夜色中獨自走遠的身影無法放心,前面的莉雅腳步似乎很穩,可卻莫名的滿是蕭瑟之感,可她也知道這種時候或許一個人靜靜是最好的選擇,便不再跟上前去。
夜晚的風很冷,柯妮莉雅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畏寒的模樣,冷到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隻是腦子一片空白,内心悲憤交加無法纾解,頭疼欲裂的感覺讓她失去了所有冷靜和克制,體内的力量洶湧彭拜像是下一秒就要掙脫她的掌控。
柯妮莉雅知道她必須離開營帳,她不能再站在小惡魔的面前,哪怕這一切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但是此時她不想見到任何一個蘭尼斯特!
她怕控制不住内心想要瘋狂弑殺的欲|望!
事實上從君臨離開的那一刻,莉雅其實就已經預想過所有可能,其中一種可能就是如今這樣她不願接受的結果。
與父親談心的那夜,她知道自己留在君臨毫無益處,所以選擇提前去為後來的五王之戰做準備。
她不是神,哪怕她提前知道一些事情,也一直想要改寫未來,可現實從來不是你想如何便能随心所欲,從布蘭墜樓開始她便清楚知道一切的不可控性。
莉雅所做的所有事情,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對錯,内心的糾結猶豫從來不曾停止,可是面對那些已知的結局,她所能做的就是走另外一條路。
一條與原著不同的路,可既然已經拐了道,那麼這條路通往哪裡,柯妮莉雅也無法預知...
但她真的...曾以為一切都是有機會的!
然而...卻一敗塗地!
她什麼都沒有做,卻又像是什麼都做了,放在父親脖頸上的那把屠刀,她親眼甚至放任其一點點落下,直到迸發出一片鮮紅...
踏出君臨城門之後的每一刻,她都在心裡預想着這樣的結果,可卻從來都不願相信與接受,事到臨頭的絕望幾乎要徹底将她壓垮。
她承受不住!
冷風穿過一頂頂營帳不斷的肆虐而過,衣擺和秀發完全被冷風所掌控,順着風的方向搖擺掙紮卻隻能任其拿捏,猶如此時完全被命運玩弄心弦的她。
淚水不知何時已然爬滿臉頰,細微的嗚咽聲從緊咬的嘴唇裡溢出,本就步伐淩亂的腳被一塊小小的石頭絆住,柯妮莉雅狠狠踉跄了一下,身子搖晃不穩着向一旁倒去。
“柯妮莉雅小姐,小心!”一隻手穩穩扶住柯妮莉雅的手臂,将即将要跌倒的莉雅扶穩。
莉雅微低着頭沒有看清是誰,也根本沒有精力去思考其他,隻是迅速的将自己的手掙脫,聲音嘶啞又兇狠的道:“不要碰我!”
将話甩下,莉雅就繼續恍惚的大跨步離開,而被抛在原地的派溫·佛雷眉頭緊皺,擔憂的跟了兩步,卻又猛然發現地面上柯妮莉雅所走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有着一層厚厚的冰霜。
那冰霜在黑夜下很容易就會被人所忽視,就如同剛剛柯妮莉雅語氣中幾不可聞的哽咽和沙啞嗓音,若是他沒有仔細聽,或許根本不會察覺絲毫的異樣。
派溫·佛雷擡起剛剛扶着柯妮莉雅手臂的手,一片冰涼的手掌心裡竟然也有着少許的冰屑,剛才的他也根本沒有注意到此。
他又擡頭看向已然走遠的柯妮莉雅,那單薄的身影獨自走在夜色下沒有絲毫聲音,所有的悲痛都沉默的與這無邊夜色與涼風完美融合...
或許...此時的她更需要的是一個人的時間...
柯妮莉雅恍若遊魂般的走了許久,才在河邊停下,望着在月光下散發着一點點粼粼波光的河面出神...
腦子裡閃過許多畫面,還有各種各樣紛雜的聲音,全部都是過往的回憶...
父親以前在深夜親自教她用劍,就是伴随着這樣的月光和冷風,臨冬城的風比這裡的冷多了,她從來感覺不到冷,便一直喜歡穿輕薄的衣服,可父親似乎總會忘記她不畏寒這件事,每每都要擔憂她着涼,所以後來一到深夜練劍的時候,她都會主動穿上厚衣服...
又記得有一年,那是她八歲的時候...
那一天是母親的生日,他們幾個孩子滿是鬼主意的想着幫父親為凱特琳準備禮物,珊莎提議用臨冬城小花園裡的冬雪玫瑰編織一個花環,其實莉雅并不喜歡冬雪玫瑰,因為她嫌棄古往今來關于冬雪玫瑰的故事都太悲傷。
羅柏他們卻都很贊同,于是莉雅便隻能少數服從多數的屈服,并且與他們共同編織了一個美麗的花冠,然後等到父親母親站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拿着花冠沖到父親面前大聲說:“父親,這是你剛剛落下的花冠!”
那是他們第一次在父親臉上看到了尴尬的情緒,也在凱特琳面容上發現了從不在子女面前展露的喜悅嬌羞...
還有三年前,在永冬之地的漫天大雪裡,她裹着厚厚的披風鬥篷趴在父親的背上,父親的背溫暖而又寬厚,一腳一腳的步伐邁的很穩,生怕讓她颠着凍着...
“莉雅!莉雅!你在幹什麼!”凱特琳和羅柏急匆匆的跑過來,一把将站在水中的莉雅往後扯,臉上皆是驚恐。
“母親!羅柏!”柯妮莉雅倏地回過神來,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竟然已經站在了河水裡面,莉雅的周身本就冰涼的湖水,也因為她控制不住的力量而結滿了一片厚厚的浮冰。
“莉雅,你在幹什麼?”羅柏後怕的看着莉雅,語氣是難得的嚴厲,他們剛剛收到君臨來的渡鴉傳信,心情悲憤難平,羅柏本在發洩情緒的拿劍砍樹,後來凱特琳找到了他,兩人皆互相安撫了許久才勉強平複心緒。
他們原以為莉雅還不知情,糾結猶豫的不知如何告訴莉雅這個噩耗,可到莉雅的營帳才發現她已然知曉了全部,還不見了人影。
凱特琳和羅柏頓時急的到處尋找,可才找到這邊就看見莉雅站在冰涼的河水裡,他們如何能夠不擔心。
“你們放心!我剛剛隻是沒有注意而已!”莉雅滿是淚痕的臉突兀的緩緩扯出一抹艱難的笑容,冰藍色的眼眸深處卻沒有一絲神采,反而是一片沉沉,卻是冷笑一聲道:“你們以為我要幹什麼?輕生?不可能的!母親,羅柏!我不會這麼傻!”
羅柏和凱特琳一時怔愣,心下更是擔憂,卻見莉雅那本就不達眼底的笑意又逐漸變得冷漠與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