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們了...”
“我也是...”
——————狼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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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去哪?”
柯妮莉雅與艾麗娅各自牽着馬打算走到開闊處好好比試一場,羅柏在此時找到了他們,他向兩姐妹走來,手中正拿着一封封着蜜蠟的信紙。
“我和莉雅正要去山坡那跑一圈!”艾麗娅抓着缰繩,滿臉興緻勃勃。
柯妮莉雅卻将注意力放在羅柏手中印着臨冬城族徽蜜蠟的信封上,問道:“你手中的是什麼?”
“這個?”羅柏将信件舉起,挑眉笑着遞到莉雅面前:“如你所願!”
“你說服了母親?”柯妮莉雅有些不敢置信,她伸手接過,心下一陣歡喜,又擡頭認真看着羅柏:“謝謝!”
“畢竟...這可是你十多年來第一次向我索要生日禮物!我當然不會敷衍”羅柏搖頭輕笑,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轉眼莉雅與珊莎的生日又快要到了...
去年熱鬧溫馨的宴會似乎還就在眼前,然而如今...他們又要再次面臨着分别!
“我很喜歡這個禮物!”莉雅用手中的信件拍了拍羅柏的胸口,随後将信件小心收好,又躍躍欲試道:“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跑馬!馬上就要出發了吧?走嗎?”
羅柏環顧了一圈幾乎已經準備就緒的大軍,出發的時候馬上就要到了,但看着兩人笑着牽着駿馬的模樣,恍然讓羅柏有種置身于臨冬城之感...
似曾相識的情景,卻早已物是人非...
此次分别,也不知何時何日才能再次相見...
“好啊!”羅柏扯起嘴角揚唇一笑,時間并不算多,他并沒有時間去找自己的專屬戰馬來,便随意的從一旁士兵手中牽了一匹來:“走吧!”
“就遠處那個山坡頂上為終點!誰先到誰就是赢家!最後一名等下次見面的時候,給大家親手做個派,如何?”
柯妮莉雅翻身上馬遙遙一指遠處的小山坡,以前在臨冬城他們也時常一起在城外肆意而自由的騎馬馳騁,那時的他們無憂無慮,心裡唯一糾結的是如何赢得比賽,而自由馳騁完,是咕噜噜叫的肚子,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豬腰子派與檸檬派,哪個更勝一籌。
要知道,這從來沒有一個結論,誰也說服不了誰!
如今回想起來,那些稚嫩如幼兒拌嘴的争論之言都成了夢裡觸不可及的鏡花水月...
三人穩坐于駿馬之上互望一眼後,定睛看着終點的山坡方向,随着莉雅的一聲令下,缰繩拉緊,三匹駿馬前蹄一擡,快速的飛奔而出...
坐下的駿馬有節奏的踢踏前行,他們的心随着馬的狂奔而起伏不定,天空中明亮的圓月揮灑着月華,鋪陳在廣闊的原野上,冷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哒哒的馬蹄聲和不知來自何人的無言歎息一道劃過尖銳的夜空...
風沙似乎迷了眼,雙眸不自覺酸澀濕潤...
恍惚的一瞬間,莉雅真的覺得前方出現了一個身着黑衣的寬闊身影,他騎在駿馬上一往無前,黑色的鬥篷即便在暗夜之下也清晰無比,身後也好像傳來了幾聲不大整齊的馬蹄之音...
朦胧間,一如從前...
奔流城外不算遼闊的草原,霎時間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像是回到了臨冬城,他們剛出城門不久,仿若隻要再騎馬奔馳一會就能望見那城外的狼林...
夏日的狼林是翠綠的,但若是遇見落夏雪的日子,也會堆積上薄薄的雪花,像是披上了一層輕薄的白紗裙,父親常說當那一片狼林被皚皚的白雪覆蓋時,寒冬就正式來臨了...
他時常撫摸着他們的腦袋,溫聲說到了那時,要照顧好自己,并不忘記相互扶持,即便冬日再是嚴酷艱難,可一切...都總會過去的。
父親的敦敦教誨還依稀回蕩在耳邊,前方那虛幻的人影以及周圍的幻象真實的讓人迷惑...
終點近在眼前,前方的身影一夕間蓦然随風而散,莉雅卻突兀的一拉缰繩勒馬停下,她控制不住自身的回頭舉目遙望...
羅柏與艾麗娅策馬從兩邊飛速而過,身後的曠野裡除了黑暗,就隻餘下遠處軍營裡竄動的人影與豔紅的火把,理所當然的再無其他!
“哒哒...”
終點就在前方不遠處,羅柏與艾麗娅卻也停了下來,他們驅馬來到莉雅身邊,三人皆默契的閉口不言,隻是望着遠處的軍營神色複雜...
“我想他們了...”
無聲的沉寂後,柯妮莉雅聲音艱澀的出了聲,他們最後一次随着父親去城外打獵,是前年年末之時,那一次他們甚至拉上了一向齊射不精也不愛于此道的珊莎。
珊莎當然是不打獵的,她隻是帶着騎術同樣還不精的瑞肯一道騎馬在狼林裡溜達,莉雅記得那一次出城門後,布蘭興高采烈的提議看誰先到達狼林...
父親自然在前一馬當先,可身為提出者且年齡還小的布蘭卻遺憾的落在了後頭,好在還有珊莎與瑞肯給他墊墊底...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一起在臨冬城外自由自在的馳騁,因為在此兩個月之後就是珊莎與莉雅的生辰,而後一切的故事就已經開始了...
命運的齒輪“咔咔”轉動,誰也無法輕易阻攔和更改軌道...
羅柏與艾麗娅倏地的抓緊手中的缰繩,卻是對望一眼喉嚨艱澀而不能言,所有的詞彙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誰都知道過去都隻能淪落為記憶,僅僅存在于他們的腦海深處。
良久,艾麗娅牽扯起嘴角,艱難笑着轉移話題:“你可是輸了,下次見面記得親手為我們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