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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耶哥蕊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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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昆娜奶奶的叙述下,第一位塞外之王喬曼自稱有着能“從地底喚醒巨人”、讓長城傾塌的号角,但長城至今依舊巍峨伫立,這是不争的事實。

還有三千年前并立為塞外之王的詹德爾和戈尼,他們利用如迷宮般的地底隧道潛越過長城,攻入北境,戈尼甚至殺了一位史塔克國王,但最終被王儲所殺,詹德爾帶領殘部狼狽逃回洞穴,後再未出現。

而後還有“長角王”,“吟遊詩人”貝爾等等...

在漫長的曆史當中,最後一位越過長城的塞外之王是“紅胡子”雷蒙,他于征服二百二十六年率領數千人的軍隊爬過光滑的冰牆,進入長城内側,他們迅猛無比,竟是一路南下攻打到了長湖。

當時的威廉·史塔克公爵和“醉巨人”哈慕德·安柏伯爵率軍堵截,背靠長湖又遭夾擊的“紅胡子”鏖戰至死,在死之前反殺了威廉·史塔克公爵,但最終野人南下入侵的計劃再一次折戟沉沙。

緊接着,便是這一次。

瓊恩曾斬釘截鐵的告訴耶哥蕊特,野人的計劃會失敗,如過去的那些塞外之王一般,曼斯與他們沒什麼不同。

但其實事實上,瓊恩的心裡就如那戰鼓般咚咚咚響個不停,卻始終沒有個底。

在過去的數次戰役當中,都至少表明了一件事:長城,并非是不可跨越的天墊。

詹德爾和戈尼通過地底隧道越過了長城,“吟遊詩人”貝爾抵達了臨冬城,“紅胡子”雷蒙也到了長湖,那時的守夜人軍團甚至還未沒落,而如今的守夜人卻是不堪一擊。

現實是殘酷的,不僅僅是守夜人輝煌不再,七國境内也早如泥沼,過往無數次塞外之王入侵,除了守夜人之外,北境的臨冬城都是七國最重要的守護之盾,但此時的臨冬城...自顧不暇。

這一次,若是野人越過長城,一路南下,那麼北境便會真如耶哥蕊特所說,一切都會像是探囊取物般輕而易舉。

長城之下屬于野人的喊殺聲震天響,平日安靜到詭異的長城變的熱鬧非凡,無數的箭矢在黑夜中如流星般劃過漆黑的夜空,緊張的氛圍籠罩了整個黑城堡,冰寒的冷風像是刀子割過皮膚。

“他們在進攻南門!”史林特疾跑而來。

“現在嗎?”在莫爾蒙總司令死後,暫代總司令一職的艾裡沙·索恩咬牙切齒。

“現在!”

瓊恩心狠狠一沉,他知道是托蒙德和耶哥蕊特,這是他們的計劃,曼斯帶領野人大軍從長城外入侵,而托蒙德則帶領小部隊率先越過長城聯合包圍黑城堡,與之裡應外合,他之前便是他們中的其中一員。

艾裡沙·索恩帶領了些人親自下了長城,準備迎戰托蒙德,這是必然的,這些從南門入侵的野人必須盡快清除,否則一旦他們打開大門,曼斯的大軍将會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黑城堡,走之前他将長城上的防衛指揮權交給了史林特。

這是一個萬分錯誤的決定,史林特早已吓得失了魂,瓊恩能夠斷言,自負又膽小且不具備絲毫作戰才能的史林特拿了指揮權對于守夜人來說才真正是一場大災難,于是隻是一會的功夫,瓊恩就很快找了借口将史林特趕下了長城,自己奪過指揮權。

這場戰役是艱難的,瓊恩對此早有預料,在剛剛回到黑城堡的那日,他就無比誠實的将他在塞外那些時日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艾裡沙以及伊蒙學士,這其中自然包括了曾令他無比震驚的巨人的存在事實。

但遺憾的是,無人相信。

而今日,他們将為此付出代價,他們所有人。

擁有龐大身軀的巨人,來到長城下的外門,漆黑的夜色在火把的微光下,下方的景象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晰,但瓊恩他們猜得出他要做什麼。

對此,瓊恩隻能派出葛蘭帶領人手以期能在狹小的通道裡對抗巨人,從而守住黑城堡内門,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而狹小閉塞的内外門通道于巨人而言并不是一個好的作戰場所。

外門在巨人的攻勢下已然岌岌可危,若是内門也被攻破,後果将不堪設想。

葛蘭隻帶了五個人,五個人想要攔住巨人似乎是無稽之談,但他們别無選擇,畢竟他們已無更多的人手可供調派。

但更壞的消息,還是不斷的接憧而至,山姆急匆匆的上了長城,通報了黑城堡内的戰況,托蒙德帶領的人早已拿下了南門,攻入了黑城堡,艾裡沙帶人艱難迎敵,已然負傷無力再戰,黑城堡快要守不住了。

危急之下,瓊恩隻能将長城上的指揮權交給了艾迪,自己則匆忙的下了城牆,在木籠子發出“哐哐哐”的聲音一點點下降的時間裡,瓊恩從未覺得時間是這樣的煎熬,他覺得這木籠子下降的速度時而緩慢,卻又時而太快。

慢,是因為戰況危急,他必須盡快下去守衛黑城堡,這是他的職責,是他永遠無法推卸的責任和榮耀。

但快,卻是因為...耶哥蕊特...

就在今夜,在此時此刻,她們終于還是要短兵相見。

早在之前,瓊恩便有預料到這一天,這是無法避免,甚至于無需猜測的局面,他相信就連耶哥蕊特想必也并非沒有預料到這一天。

哪怕,她曾望着他的眼睛,用着斬釘截鐵的語氣說着:“你是我的!”

瓊恩喜歡耶哥蕊特的眼睛,明亮的、耀眼的,如同無盡的長夜裡灼熱的焰火,無畏冰寒,無懼黑暗,這便是她最特别的地方,與他先前所見過的所有姑娘都不相同。

即便是在嘈雜的喊殺聲中,即使耶哥蕊特的箭正筆直的、冰冷的指向着他,隻要她輕輕的松開拉緊弓弦的手指,那支火光映襯下泛着橘色閃光的箭矢就會命中他的心髒,瓊恩依舊鐘愛她那明亮的、努力暗藏兇狠的眼眸。

瓊恩肯定,以她精湛的箭術,絕不會出現射偏的情況。

而他永遠記得當日他從風車房外逃離之後,耶哥蕊特追上他放着狠話,看似兇狠放出的那些箭矢,卻沒有一支命中要害。

至于原因,他心知肚明。

瓊恩一直以為,耶哥蕊特眼眸中的焰火是不會湮滅的,它們将一直熱烈的燃燒...

直到...他親眼看着她在面前,一點點的、無力的滑落在地...

“瓊恩·雪諾...”耶哥蕊特倒在瓊恩的懷裡,說話時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虛弱無力。

“噓,别說話...”瓊恩艱難的搖頭,染着痛苦的眼眸望着耶哥蕊特的眼睛,雙手緊緊的攬着她軟弱的身軀。

“還記得那個山洞嗎?”此時的耶哥蕊特和往常一點都不相同,那常常狡黠又倔強的眼眸透着一點懷念,淡淡的笑意染在眼尾。

瓊恩緩緩的點頭,那個洞穴...他怎麼會忘?

“我們不該出來的...”耶哥蕊特皺起了眉頭,生理上的痛苦與心理上的痛苦相互交雜,洶湧的襲來。

“我們會回去的!”瓊恩聲音沙啞,眼睛刺痛的沁出了淚。

耶哥蕊特的眼眸漸漸失去了神采,她染上迷蒙的眼眸望着瓊恩,哀傷的神色掩在漆黑的夜色裡,遠處的火焰與空氣中的灰煙、塵土在她的臉上蒙上一層紗,一瞬間她仿佛距離瓊恩千裡之遙...

她虛弱的呢喃,如同生命最後的歎息...

“你什麼都不懂,瓊恩·雪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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