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熙暗戀周允競近四年,在這段漫長的時光中,他從不認識她,更遑論會提起她的名字,然而在這短暫的一個月,他叫她名字的次數,她已經有些數不清了。
每叫一次,許熙就心顫一次。
許熙背着書包,手不由自主地握着旁邊的肩帶。教室燈光冷白,放學鈴聲響起,所有學生都急哄哄地往外走,周允競站在她面前,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對她說國慶節快樂。
即使知道他隻是順着她的話往下說,許熙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心跳加速。
-
許熙和舍友們合買了一面全身鏡,擺在宿舍。晚自習放學後,住校的學生們有許多會去壓操場,去小賣部買東西,或者單純的在校園内轉一轉。
許熙直接回了宿舍,她回得早,還沒有人在。用鑰匙開了門,把書包挂在床邊,許熙慢慢走到全身鏡前,猶豫了一下,然後背對着鏡子費力地拉下自己的後衣領,扭頭看過去。
傷口愈合的差不多了,隻是還泛着些紅腫。
許熙反射性想伸手去碰一下,卻不由自主地想到,幾個小時前周允競在教室内給她上藥的情景,指尖燙到了似的收回了。
為什麼當時會有那種感覺。
是傷口生長時愈合的癢意,還是藥膏成分的問題?
許熙真的不知道。
當晚,許熙做了一場夢。
她的前段夢境清晰且有條理,幾乎可以說是對下午場景的拓印,一切都按照着曾發生過的事件和對話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大家去上體育課,隻剩下她和周允競兩人,周允競為她上藥,她渾身發軟地趴在課桌上。
然後周允競問她:“這麼難受?”
夢裡的她和現實做了一樣的回答,支撐着身體,很呆又很認真地回複他,藥裡可能加了什麼東西,成分有問題。
所以搞得她很難受。
周允競看了這樣的她一會兒。
從這裡開始,接下來的一切都朝着不對的方向發展。他沒問她下次還這麼莽撞地沖上來嗎,沒問這句原話,周允競隻是看了她一會兒,帶着像戲谑,又像無奈的眼神,向她伸出手。
許熙不懂他是什麼意思,在愣怔的幾秒裡,周允競像是沒什麼耐心,直接把趴在課桌上的她撈了起來。
周大少爺的手臂修長,有力,也帶着熱度,許熙掙脫不了,隻能任由着他把她抱起來,放在課桌上。
他抱得輕輕松松,帶着男性的力量。
幾張試卷被壓得皺巴巴的,許熙垂着雙腿,白色的帆布鞋在空氣中晃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地抓住手邊課桌上的教科書,看上去不知所措。
兩個人面對面,隔着幾厘米的距離,周允競漆黑的眼睛盯着她,說:“你怎麼這麼呆啊。”
許熙想說我沒有,但下一秒,她就說不出話了。
周允競把那隻破藥膏随手丢到一邊,雙手撐在她身側,按着試卷,親她的臉蛋,耳垂,脖頸。他的嘴唇沒有離開她,貼着她的軟肉,含含糊糊道:“現在呢?”
難受。但并不是痛苦的難受。
是那種熟悉的感覺。
許熙分不清這種感覺到底由何而來,酥麻的癢意從尾椎骨直達天靈蓋,連說出口的詞句都是破碎的,“我不知道……”
聽完她的答複,周允競不輕不重地掐了下她的臉蛋,“那再試試别的。”
教室窗戶通透,明亮的日光投射進來,将一切照的纖毫畢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人回來。他們離得好近好近。
剩下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破碎的。
混亂的,不可言說的。
原來那種奇異的感覺,是因為……
許熙終于搞清楚了。
她驚醒了。
許熙醒過來,躺在宿舍的床上,微微喘着氣,鼻尖沁了層薄汗,心髒卻砰砰直跳。
天。
許熙,……你到底在想什麼。
為什麼會做這樣内容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