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币被颠簸的叮當脆響。
圍巾早已不知道在奔跑被吹落到哪個角落,帽子從頭頂滑落,金發的長發沒有了束縛,散落在空中。
卡洛爾一路狂奔,絲毫不敢停歇。
由于劇烈的奔跑,她隻有大口喘氣,才能緩解身體的缺氧,寒冷的空氣順着喉嚨流入肺部,内裡被冷風灌的生疼。
心髒哐哐直跳,彷佛要沖開胸口跳出來,她用手按了按胸口,颠了颠錢袋的重量,終于忍不住在奔跑中扯起嘴角笑了出來。
終于可以離開那個令人厭惡的地方了。
已經跑了很遠了,那個金發男人大概率追不上她了。
他總不可能背着那名男孩來抓她。
卡洛爾溜進最近的一個小巷子裡,左右環顧,确定沒人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将錢袋拿了出來,掏出一枚硬币放在昏暗的月光下打量。
圓形,金色,是英鎊嗎?
不對,它的樣式不是英國的貨币,法國、德國、意大利......都不是,不是任何一個她所知道國家的貨币。
那它是什麼?
卡洛爾死死的盯着它,想要看透它的來源。
事到如今,她也隻能先回去,再悄悄打聽,今天搶到的錢她是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卡洛爾謹慎地将錢袋放進胸口藏好,正欲離開,突然發現前方突然多了兩道身影。
她下意識将手放在胸前,驚恐的注視着來人,這兩人是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後嗎?為什麼他們身上沒有一絲奔跑的痕迹?
卡洛爾害怕地看着對面的身影,随着他們的靠近,不斷後退,後退,然後扭頭就跑。
這次又跑了很久很久。
卡洛爾再次停了下來,雙手放在膝蓋上支撐着身體,頭發被汗水浸濕貼在額頭,大口喘着粗氣,她略微擡頭,下一秒,害怕地跌落在地上,他們為什麼還在?為什麼?
此刻她的胸腔快要爆炸,嗓子火辣辣的疼,發不出一點聲音。
繼續起身往反方向跑去。
就這樣,她已經記不清她究竟停下,奔跑,停下,奔跑......重複了多少次……
那個男人還有小孩始終能夠站在她的正前方注視着她,神色倨傲,仿佛她就像馬戲團的困獸一般,被不停的戲弄。
是幻覺嗎?
卡洛爾不敢奢望,她打不起這個賭,或許她的潛意識已經知道她惹上了不起的人物。
她隻能奢望對方大發慈悲放她一馬。
她已經筋疲力竭,身子還是晃動着一步一步往前挪動,想要甩掉身後那如影随形的影子。
盧修斯摩挲着魔杖上的蛇頭紋路,準備繼續這個遊戲,眼前這個麻瓜可比他以前遇到的巫師有意思多了,他想看看這個麻瓜會堅持到什麼時候。
德拉科跟在父親身邊,想要給這個麻瓜一個教訓,沒想到她一看到他們轉身就跑,讓他想要出言嘲諷的話語,一下子憋在了心口。
麻瓜怎麼跑的過擁有魔力的巫師。
視線内的女孩一次又一次逃跑。
德拉科逐漸沉默地抓緊盧修斯的左手,力氣大到他自己都沒發覺。
德拉科也不懂他現在心裡是什麼感覺,他隻想讓那個女孩停下來,在盧修斯再一次施展‘幻影移行’前,他伸手阻止了盧修斯落在魔杖上手:“爸爸,不要。”
卡洛爾聽見了,扯出一個笑容,終于結束了。
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德拉科,我想你應該學會了,不要随意散發你的善心。”盧修斯語氣中略有一絲無奈,停止了繼續捉弄麻瓜的行為,但還是用魔杖拿回了屬于德拉科的金加隆。
卡洛爾泛紅的雙眼死死盯着金币從自己胸口處消失,緩緩向金發男人飄去。
“不,德拉科,不要......拿...”卡洛爾隐約的記得男人叫這個小男孩的名字,很好記,是天龍星的含義。
德拉科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他竟然從一個低賤的麻瓜嘴裡面聽見了他的教名。
可惡,誰允許她這麼叫的。
德拉科看着女孩掙紮地向他爬過來,雙腿被施展了鎖腿咒,立在原地,動彈不得,在他的印象裡即使窮的像韋斯萊家一般,也沒有因為金加隆而可憐地在地上爬行。
他不理解。
德拉科松開緊握盧修斯的那隻手,走上前,身體在卡洛爾停下,筆直的站在那裡,微微低下下巴:“你需要多少金币?”
“一......”
“什麼?”德拉科聽不清,看着在地上掙紮的女孩,于是放低了身子,側着耳朵。
卡洛爾努力撐起上半身,仰起頭,吞咽口水潤潤嗓子,聲音嘶啞:“一千,我需要一千英鎊。”
德拉科心想也不是很多,在古靈閣一加隆可以兌換五英鎊,一千英鎊也就兩百個金加隆而已,他一個月的零花錢都有一千加隆。
德拉科扭頭看向盧修斯:“爸爸,我想我可以預支下個月的零花錢嗎?”
“德拉科這是你自己的零花錢,你當然可以做決定,不過這樣子的話,我想,你下個月就沒有多餘的錢購買飛天掃帚。”盧修斯慵懶的腔調響起,試圖打消德拉科的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