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止住動作,跳下窗沿,緩緩向房門走去,來人讓她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我來……謝謝你救了阿莎莉娅。”茜娅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卡洛爾向後退了一步。
房間以銀綠色為主,巨大的圓頂床幔懸挂在屋頂,一層層輕盈綠紗層層疊疊垂止地上,窗簾是銀色的镂空蝴蝶花紗,日光透過層層遮蓋在地闆上映出了蝴蝶的光影。
茜娅看清屋内的景象,呼吸一滞,緩緩說道:“你的房間和你父親的很像。”
卡洛爾意外地挑眉,她雖然沒進過諾蘭的房間,但也知道莊園裡面除了綠色的草,絕不會出現綠色。
“如果你是要感謝我的,大可不必,畢竟沒有我,她也不會出事。”卡洛爾聲音輕柔,卻異常冰冷:“她也是個巫師,你知道嗎?”
“你在胡說什麼!”茜娅的目光就像是看待一個精神病院的瘋子。
“我說阿莎莉娅她是一個巫師。”卡洛爾面帶微笑的重複一遍,心裡泛上一陣快意:“呵。家裡面都快成巫師孤兒院了。”
“啪。”茜娅揮手落在卡洛爾臉上,大聲呵斥:“不要胡說。”
卡洛爾擡眸輕笑,眼底宛若冰封:“怎麼?覺得惡心?自己疼愛的女兒是個巫師接受不了。”
“親生的,不是親生的都是巫師。”卡洛爾發出一聲輕嘲。
“夠了。”茜娅再次舉起手,遲遲沒有落下,忽低放了下來,語氣悲慨:“你覺得委屈嗎?是你父親背叛了我。搶走了你,還娶了别的女人。”
“你在說什麼?”卡洛爾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凝視她雙眸,親啟雙唇,字字冰冷:“他早死了,死在送我去孤兒院的那一天。”
茜娅眼神輕顫,忽地平靜下來,輕聲問:“那個女人呢?貝拉呢?”
“在阿茲卡班監獄。巫師的監獄。”卡洛爾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的丈夫應該叫做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他是我的父親嗎?”
随着卡洛爾的話語落下,茜娅面容蒼白,泛紅的眼眶裡漸漸蓄滿淚水,眼淚一顆顆滑落,悉數落在冷硬的木闆上,她似乎想說什麼,胸腔似乎是被一塊巨石狠狠的壓制,說不出話來,隻顧拼命的搖頭。
見她否認,卡洛爾繼續追問:“那應該是誰?我的父親究竟是誰?”
“……”
“你不想知道原因嗎?為什麼告訴你她會娶别的女人卻死的不明不白,為什麼我會被抛棄在孤兒院?這麼多年生不如死!”卡洛爾宣洩着積累多年怨恨:“為什麼死了的人一了白了,活着的人卻要承受這麼多。”
“麥爾,你的父親,麥爾·沙菲克。”茜娅的眼神裡盡是迷茫,怔怔地盯着眼前女孩熟悉的眼睛,胃裡一陣抽痛,她伏下身跪下來蜷縮着椅在床沿,閉上了眼睛,咬牙忍耐着身體的不适。
卡洛爾别過目光:“用給你叫人嗎?”
“别,别告訴任何人。”茜娅額頭冒出冷汗,嘴唇蒼白,自顧自地說道:“習慣了,忍忍就過去了。”
茜娅的目光欲言又止:“你……”
卡洛爾說:“你想說什麼?”
“你的名字是你爸爸給你取的嗎?”茜娅的目光靜靜地停注在她身上,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我不知道。”
“卡洛爾在希臘語中的意思是珍貴的禮贈。當年姐姐死後,女王讓我嫁給姐夫,我逃婚了,和你父親在希臘相遇,後來,有了你之後,你父親一直認為這是上帝,哦不,對他來說應該是梅林,梅林給他珍貴的禮物。”茜娅的目光流露哀傷:“我卻把你弄丢了這麼多年,甚至你回來以後,我還……”
“别說了。”卡洛爾明白她未說盡的話是什麼,她從小渴望的父母,日複一日的不見蹤影,日複一日的失望,逐漸積累,變成不可挽回的絕望,以至于她現在有着觸手可得的親情,卻不想觸碰: “現在就很好。”
她現在離開了孤兒院,有了溫飽,有了學上,有了未來……
“我知道了。”茜娅垂下眼眸,目光依舊溫柔,她雙手撐在床上,搖晃着站了起來:“我先走了。”
“嗯。”卡洛爾淡淡地應了一聲。
茜娅挺直了身體,目光直視前方,露出了修長的天鵝頸,步履優雅,絲毫看不出不适的痕迹。
卡洛爾望着茜娅離去的背影,混亂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想到剛剛茜娅告訴她父親的名字:“麥爾·沙克菲。”
沙菲克家族,神聖二十八族之一,關于這個家族的介紹少之又少,相傳他們早在薩拉查·斯萊特林離開霍格沃茨不久以後也失去了蹤影,相傳已經沒有後人存活于世。
現在的巫師界私下已經默認隻有神聖二十七族。
但她身上的那一個禁制,确實是隻有傳承上千年的純血才會的禁術。
難道沙菲克家族隻是隐藏起來了,還有後人留在世上?還有阿莎莉娅她身上的魔力,究竟是怎麼回事?
卡洛爾躺在床上,在混亂的思緒中逐漸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