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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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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厚的鐘聲回蕩在山谷内。

執刃大殿内,三位長老已經端坐在殿上,神情都很肅穆。

宮子羽心中忐忑地走進去,父兄驟然離世,他又匆忙繼任執刃,短短時間内,臉龐已堅毅許多,唯有眉間還露着淡淡愁意和憂傷。

“見過三位長老。”

他擡起頭,見宮尚角和宮遠徵也在殿中,一瞬間他平靜的面色湧起一分微不可查的森冷。

月長老先開口說話:“子羽,按照禮數,父母離世,三年守孝,不可娶親,不可飲酒歡慶,本應該将所有選親新娘遣返歸鄉,賠禮緻歉...”

花長老接過:“但念及此次變故,無鋒已經掌握這個進入宮門的方法,我們認為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再适合從山谷外迎娶新娘。所以大家商議,希望執刃大人就從這次進入宮門的姑娘中選出一位心儀之人,留在身邊暫作随侍,另尋良辰吉日正式迎娶。”

宮子羽有些意外,但大局為重,他很清楚,于是點點頭答應:“好。”

少頃,雪長老忽然轉過身,對一旁的宮尚角說:“念及尚角也到了婚娶之年,不如也一并選擇了吧。”

宮尚角也沒有反對,且更有遠慮:“也好。此次選親本是為前少主而設。近年來宮門事物繁重,我本無意娶妻。但近日變故讓我不由得重新思量。宮門血脈一直薄弱,而且,從近期種種迹象來看,無鋒對圍剿宮門已經開始了謀篇布局...”

“嗯...這是好事,好事成雙吧。”花長老微微點頭,突然他想到了虞若初,以及虞家對尚角有恩,花長老便有些複雜和擔憂:“尚角,你...”

花長老的話還未說完,一直沉默良久,也被忽略在外的宮遠徵突然上前一步:“三位長老,時隔二十年的隻這一次選婚,便被無鋒細作潛入,釀成了大禍,我雖然還未及弱冠,但也不差太多,瑾商弟弟又還過于年幼,我想着不如這次我也一并選了吧,也不必日後再興師動衆的為我再選一次,徒增麻煩。”

長老們有些驚訝,這次叫宮尚角和宮子羽來商讨的便是選婚之事,他們原本看着宮遠徵也來了還有些奇怪,現下倒是明了了。

而宮子羽卻像是明白了什麼,皺着眉盯着宮遠徵,神色有些不悅與隐隐的不認同。

宮尚角卻是面色平靜,隻因這本就是他提醒宮遠徵的。

就在今早的角宮,那會宮尚角正在與自己對弈。

宮遠徵方才坐下,宮尚角就看着他許久,突然說道:“前少主離世,本來新娘需遣返歸鄉,但我猜這次長老們會讓宮子羽直接在這批姑娘裡先選擇新娘,我也早已到了婚娶之年,長老們多半也會問過我的意思。”

說完,宮尚角看着他似是意有所指。

宮遠徵怔了怔,一下子反應過來,又想到了什麼,心裡像是一塊巨石壓的沉甸甸的,他垂着眸,皺着眉,有些難過和掙紮,忐忑的問:“哥,你...會選姐姐嗎?”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宮尚角斂着眸,不答反問。

宮遠徵沉默良久,抿着唇堅定地點頭:“很重要。”

宮尚角同樣沉默了幾許,才隐下眸中情緒,不露分毫:“不會。”

他沉穩如常的執起一枚黑子穩穩落下,又将吃下的白子一個個撿起來,放到一旁,白子嘩啦啦的落到玉盤裡,就像宮遠徵心裡的巨石,似乎也随之而落。

但宮遠徵才松了一口氣,又馬上擔憂起來:“哥哥是在介懷,昨日姐姐說的那些話?”

他怕哥哥會生姐姐的氣,尤其姐姐那般直白的說了恨。

宮尚角想起昨日,無聲輕歎,搖頭:“虞姑娘所言皆是人之常情,有何可介懷的?但我不會選她,她也不會想要嫁于我。”

實際上早在五年前,宮尚角就已然問過虞若初了。

最初宮門的人都以為虞若初會一直留在宮門,所以執刃才為她修葺了落微閣,虞若初提議要離開的時候,他們都很驚訝。

那時候宮尚角很擔憂她的身體,便曾問過虞若初:“為何要走?你可以一直留在宮門。”

至少也要等到解毒之後。

若初隻是淡笑:“我非宮門之人,又有何理由留下來?”

“你如今這般,皆因我而起,我會對你負責的,待日後...”

“角公子,人的一生就是不斷地在抉擇,而抉擇必定有後果。那一晚救你,是我父親母親自己的選擇,無關其他,你無需為此背負什麼。”虞若初打斷宮尚角的話,目光平靜而堅決:“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而我想回家了。”

她沒有明說,卻也表明了想法與态度。

那日的對話,隻有他們二人知道,可在那看似沖動又或是迫于責任而起的話語背後,隻有宮尚角知道,他其實...是動了真心的。

但或許有的時候,放手隻是唯一的選擇。

“為什麼?”宮遠徵問。

“七情六欲乃人之本能,情之一字,無法自控。許多人擅長把痛苦煉化為恨,劍鋒對外,傷人傷己。”宮尚角執着白子摩挲,語調悠悠,滿目怅然:“卻也有少數人,會把恨練成刀,但又把刀背對外。”

隻将鋒利的刀刃給自己,留滿心傷痕,徒增痛苦。

情緒無法自控,人人都說庸人自擾,可這世間又有誰,不是庸人呢?

宮尚角眸色深沉,像是一汪無底的深潭,那裡面隐藏着太多太多難以言明的情緒和故事。

恨可消,痛卻難除。

那是經年日久的疤痕,難以真正去除,隻能讓漫長悠久的時間一點點撫慰傷痕,但在午夜夢回時刻,唯餘自己才可感受到那隐藏在看似早已愈合的傷口下的刺痛。

“對虞姑娘來說...”宮尚角擡眸看宮遠徵,語氣深重:“我可以是兄、是友、又或是良師,卻絕非相伴一生的良人。”

“那...”宮遠徵小心翼翼的詢問:“哥哥呢?”

“反之...亦然。”宮尚角頓了頓,他垂着的眼簾下是暗湧的情緒,過了一會才緩緩道:“于我而言,她是妹妹、是朋友,也是責任。”

虞若初如今這般,是他的責任。

昨日虞若初說為了她的父母,他不能死,對他來說也是一樣的,他必須對她的生命負責。

但他們二人若是真的成為夫妻,日日相見同枕而眠,或許隻會相互折磨吧,至少于若初而言,是徒增痛苦。

他們之間隔閡了太多糾葛,心裡也都壓抑着太多情緒,有愧有痛,勉強而為隻會成為怨侶。

宮尚角在心中如此說。

宮遠徵恍然着點了點頭,正沉思間,宮尚角卻突然反問道:“那你呢?”

“我?....”宮遠徵突的臉色漲紅,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後隻是眨了眨眼避開了宮尚角穿透般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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