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就是,被壁咚了。
黑暗的環境下,蘇我因好不容易适應的眼睛,依然隻能隐隐約約看見無慘的輪廓,但那
對上無慘冰冷無情的視線,蘇我因感覺自己很可能下一秒就要被盛怒中的無慘拆吃入腹。
“因,變成鬼吧。”無慘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啊?這麼突然啊?”蘇我因早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是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了。”無慘像是在回答蘇我因,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等蘇我因有什麼反應,無慘就一手扣住了蘇我因的腦袋,一手掐住了蘇我因的下颌,迫使蘇我因張開嘴,徑直吻上了蘇我因的唇。
這并不是一個單純的吻,蘇我因能感受到帶有腥味的液體不斷往自己口中送去,那是無慘的血。
蘇我因并不害怕,這可是夫妻間才有的高級待遇,他興奮還來不及呢!
可有些東西終究是不可抗拒的,比如轉化成鬼的痛苦,無慘的血讓蘇我因全身肌肉止不住的痙攣,細胞被破壞,五髒六腑被碾碎,之後再慢慢重組,這樣的痛苦,使得蘇我因戰栗地想要蜷縮成一團。
感受到蘇我因的難受,無慘離開了蘇我因的唇,停止了血液的輸送,将蘇我因攬在懷中,任由蘇我因瑟縮在他胸前。
“不怕,不怕。”無慘像是哄孩子一般,輕輕拍着蘇我因的背,就好像這樣可以減輕蘇我因的負擔一般,“很快就不疼了。”
“忍一忍。”
“為了我們的以後……”
“我們将永生相伴。”
捋了捋蘇我因額前的碎發,無慘偏執地笑了。
笑容中有七分幸福,也有三分悲戚。
但蘇我因已經聽不見無慘的聲音了,聽覺也已經喪失了。
他清楚的感受到無慘的細胞即将損毀他的心髒,但是也在這一刻,所有的鬼化現象都戛然而止。
轉化失敗了,他注定無法變成鬼。
聽覺和視覺瞬間恢複,但蘇我因也已經徹底洩力了,渾身上下的氣力都完全被抽空,他就像是剛經曆過一系列酷刑的囚犯,再也沒有餘力去想任何事情,就這樣無助的倒在無慘身上。
此時此刻,若能陷入昏迷,或許反而是一件美事。
明明是意識消沉的狀态,但是卻又不會昏死過去,明晃晃的疼痛感讓他覺得生不如死。
“不可能!”無慘看着在蘇我因身上發生的異狀,驚愕的瞪大了瞳孔,“怎麼可能?!為什麼你不可以變成鬼?!”
“為什麼偏偏是你!!!”無慘不顧形象地怒吼道,如同一頭暴怒中的野獸,“不行,我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你絕對不能離開我,死亡也不能帶走你!!!”
無慘一生最畏懼的就是死亡,他絕不允許死亡帶走他珍視的寶貝。
許久,他都沒有出聲,看着蘇我因還在疼痛難忍中煎熬着,他慢慢冷靜下來了,一時半會的确無法改變什麼,于是他準備讓鳴女将他們傳送回無限城。
但是他剛将蘇我因打橫抱起,就聽見“啪嗒”的一聲,是什麼金屬掉落在地面的撞擊聲。
應該是從蘇我因口袋裡滑出來的,是一個懷表,還有一疊被卷成圓筒狀的紙張。
要是隻聽聲音,确實無法注意到後者。
他彎腰将二者撿起,準備回無限城後看看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清楚的記得,蘇我因出門的時候根本沒有帶這些東西。
……
待到疼痛褪去,蘇我因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無限城,他虛弱地轉過頭看向守在他身邊的無慘。
視線往下移了移,瞧見無慘是在打量他買的那塊懷表。
發現蘇我因在看自己,無慘轉過頭斜了蘇我因一眼:“狡辯的理由都提前找好了?”
意有所指的晃了晃手中的懷表。
“……”蘇我因想回答,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有氣無力。
“真沒用,這就連話都說不出了。”無慘冷嘲熱諷道。
很好,蘇我因心裡舒坦了。
看來無慘多多少少是有點消氣了,現在的态度才是他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衆所周知,無慘如果對他輕聲細語,溫柔一笑,那才是出大問題了!
現在這個沒好氣的樣子,才是無慘的正常狀态。
蘇我因艱難地挪動自己的手,輕輕拉了拉無慘的衣袖,比了個‘别生氣了’的口型。
無慘微微擡眸,突然想起一件事。
“蘇我因,我對你溫柔嗎?”
???
蘇我因緩緩打出一個問号。
“我經常罵你?”
“我經常打你?”
說着說着,無慘又移開了目光:“你喜歡我什麼?”
懂了,肯定是天澤英助又說了什麼,蘇我因确信,沒人提起這種問題的情況下,無慘自己一定不會去思考這種事。
“是不是那家夥對你說了什麼?”蘇我因勉強發出了氣音,“親愛的,實話實說,你對我真的是又不溫柔,又不體貼,你既罵過我,也揍過我。”
無慘一下子就眼神不善了起來,猩紅的瞳孔中透露着嗜血的光芒,好似有一把利刃想将蘇我因刺穿。
“但是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本就不盡相同,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思想,怎麼可能有統一标準化?”蘇我因怕無慘誤會,急忙說道。
“何必與他人作比較呢?不要拘泥于世俗的觀念,更不要執着于别人所定義的愛。”
“你對我的好,我一直都很清楚。”
一口氣說完這些,蘇我因感覺自己像是要噶了一樣,但是他必須說完。
從始至終,無慘對待他都用了自己本身最大的耐心與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