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人生隻有永無止境的奮鬥,我連真的說出“老子不幹了”的餘地都沒有,十二歲成為了“區區”三級術師的我,禅院真一,過上了随時伴随着生命危險的社畜生活——雖然家族确實對我提供了恩惠,但是我還是得說,我不信任他們。
第二次出任務時,情報失誤遇上了複數的一級咒靈,領隊的禅院二級術師見勢不妙把我和其他人丢出去當誘餌,當擋箭牌,而看見我被趕來支援的咒術師活着救出來之後,露出的表情,簡直和咒靈一樣醜陋可怖。生死關頭人優先自己的存活,作為局外人的角度認為他們見死不救無可厚非,但當我成為當事人之後,糟糕的現實卻是被踹回險境裡的憤怒,那時候根本回憶不了絕望。
得救之後的後續沒有什麼好說的,我事後單獨訓練場單方面把他暴揍了一頓證明實力申請了單獨出任務,而那個人似乎也在不久之後的一次工作中死于非命,甚至都來不及對我繼續散發惡意——我知道他對我懷揣着殺意而且肯定會行動,要不是家主對我的個人行動申請批得快,下一次任務裡他大概就會對我出手了。
不過爛人而已,我見得多了,連直哉那種直來直去連詭計都過于直接的類型都顯得太過可愛。
竭盡所能地确保自己的地位,不留餘地的踩着他人上位,在自己的地位上對着底下的人毫不掩飾不分場合的惡意,這就是我認知裡的禅院。
這還是基于我貌似是一個有些能力的術師的情況。
非禅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那根本不是我該考慮的。
我記仇的小本本上的計劃和要做的事可多得很。
(十二)真一的計劃其一
術師術師,術式術式,就這點上我暫時沒有什麼可進步的空間了,除非我找好“逆轉”術式和“反轉”術式的關竅。
但咒術的領域絕非停留在“術式”,還有其他可應用的途徑,咒具、結界、靈媒,其下分支也是無窮無盡,而最适合我的無疑是“咒具”。
我是擁有『構築』術式的術師,我所能創造出的一切,能運用的一切都是我的武器。
嗯……題外話。
肝高■手辦、船■模型也很得勁兒,還不用忍受一些廠家粗制濫造過度溢價。
我的手藝超棒!
基于“逆轉/反轉”術式,以及咒具制作的需要,不出意外我到年齡就會去東京咒術高專進修,那裡有唯一反轉術式治療師家入硝子,還有出色的咒骸師夜蛾正道先生,距離拉近了怎麼都有機會學到些什麼。
我學習能力也非常出色,因此有這個信心。
至于考不考慮五條家和禅院家關系不好,所以去了肯定會被針對這種事……家主提起來的時候我也才想起來。
那是我無法抵抗,不想面對的強大。
可是我申請都已經提交了诶。
百、百密一疏。
突然想起來,好像前段時間是有五條悟差點被甚爾砍死的消息,我咋就忘了呢?
……
還能咋地吧,吾命休矣。
(十三)
我放棄思考五條悟會基于世仇怎麼對付我,計劃再周密也會有疏漏是常态,這種時候我隻要——沒辦法思考怎麼對付那種量級,等死吧,他愛怎麼對付我怎麼對付我,我該咋樣咋樣。
這點上,擺爛之後心裡就會變得超級輕松哒~
我開始思考一些别的事,一些無關緊要但想做的事。
禅院本家在京都,去上學之後我的活動範圍必定在東京,所以會在那邊準備住宅據點,之後或許除了新年就不怎麼會回本家了。
獨自一人生活是不可能的,我最多因為下人幫我收拾了屋子會害得我很多東西找不到會自己收拾房間,但是像做飯一類關乎生存之必備技能——
我,禅院真一,味覺是無可辯駁地挑剔,畢竟自己的手藝做不出喜歡的口味,也不喜歡在廚房花時間……有這時間還不如做點自己想做的。外面吃飯又宛如開盲盒,即使有喜歡的也很快會吃膩。所以,為了我的生活質量,這,是必須的!
“老媽,我去高專的時候會在東京租個房子,你過來給我做飯呗。”
“真一少爺,容我拒絕。”
“如果是考慮到來回很麻煩的話,家主和老爹那邊我去解決,這樣就可以一直呆在那邊了——有什麼問題就和我說,我能解決的都會去解決。”老媽做的飯吃起來真的很香,我可能會忍不住跑回來,杜絕杜絕。
話隻能說到這種程度,至于真心話,“我就想一直吃老媽做的飯”這種更肉麻的撒嬌話,男子漢的面子讓我怎麼都拉不下臉去說,而實際上我不會為她着想,也并不了解她到底要怎樣才會答應我。
我希望她是我的專屬廚娘,主要是為了我自己的舌頭,但對她來說如何,我并不知道。
她甚至都不正眼看我,一直是那種讓我心生煩躁的低眉順目的模樣——
算了,答不答應……無所謂了,不就是夥食變得不那麼确定嗎。
“我……”
(十四)
母親的附加條件是帶上真希真依。
我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倆誰,而後就去和管事打報告了。
你要說我對倆妹妹有什麼想法,那扯談吧,她們和我差八歲的話,今年也才七歲,我也才見過她們一次,而且母親剛才說的時候我才把真希和真依這倆名字對标上正主。
好感度是0,擦肩而過的陌生人而已。
本來我以為打個報告帶走三個做雜務的下人無關痛癢,家主明顯不是在意這種小事的人,其他人要說什麼就說什麼關我屁事,不過我沒想到那個同樣自尊心爆棚的老爹反應會那麼大。
“帶哪個下人不是,你偏偏帶她!還要帶上那兩個累贅,你怎麼能這麼軟弱!作為我的兒子你……”
後面的話在我這裡自動消音,因為我沒聽,大概又是我怎麼怎麼丢他臉,把那些閑言碎語的惡意發酵,在我面前宣洩出來……
惡意的量級是不一樣的,所以我應對他,選擇的措施也是不一樣的。
“說完了嗎?總結一下就是你不同意呗,我不同意你的不同意,告辭告辭。”
“禅院真一!目無尊長你放肆!我才是這一房的主君,大哥都不能越過我決定,你算個什麼東西!”
平平無奇的堅定幹飯人,我倒是想這麼說,不過對于禅院來說毫無份量,空引嘲諷所以不是最适合的說辭。
術式的優劣,實力的高低,這是禅院衡量一切的标準,而我日日都為了維護自己那易折卻頑強的尊嚴,殚精竭慮地思考着如何變強,如何過上更舒服的日子。
他注定是我這樣人生道路上的第一個阻礙,而我也不會像問老媽一樣,思考如何說話才能讓這老家夥答應——雖說如果處理不好,受到牽連的還是老媽,搞不好還要繼續牽連到那倆孩子,我良心上會有些過意不去。
稍微有些扯遠了,我嗤笑,怒火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