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來的正好,老哥在嗎?”
“為什麼回來。”
“為什麼?找他有要緊事,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我不知道。”
真希第一次見到情緒如此外露的媽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大叫着,讓她快離開。
“讓我慶幸生下了你,好嗎?”
真希擦身而過,算是無聲的拒絕,卻也緊緊咬住了自己的唇。
『不可能的,媽媽。』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像你們那樣,忍氣吞聲的活着。』
當真希看見屑老爸身後受傷倒在地上的真依,他的意圖已經呼之欲出,似乎也明白了母親為什麼要阻攔她。
無需多言,他們之間唯有兵戎相見。
真一後直哉一步回來,自然也就與真希完美錯過,他這邊已經完全準備就緒,剩下的隻要按自己的心情啟動就好了。
啊~高興得都想唱起來了。
首要目标當然是找到直哉,隻是他和甚一一起在會客室說些什麼,出于臨終關懷的縱容,真一倒也不介意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雖然家主之位已經被真一拿了回來,但他們之前就商量要把伏黑惠完全從禅院繼承權之中排除出去,若能名正言順地除掉他,那最好不過了。
『将伏黑惠、真希、真依判定為企圖解封五條悟的謀反者,予以誅殺。』
這是禅院甚一和禅院扇商量好的方法。
禅院扇主動建議的。
真一:……
真一:???
真一:(一種植物)!!!
“大義滅親确實能增加可信度,不過讓真一去不是更好嗎?我們都知道真一可是最疼愛她們的,不過也怪真一你,要不是你那麼縱容真希,她才不會那麼不知天高地厚。”直哉嘴欠道。
“懶得管或者經常暴打也叫縱容?直哉你對疼愛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還說不疼,這麼急匆匆地要走,不就是想去救她麼。”直哉一副調侃的表情,椅子向後傾斜,可不高興麼。
“人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真希那丫頭我早就管不了了,她死了也與我無關。”
“就别嘴硬了,真希之前還不是你救的嗎?”
“是,所以這一次她還是不知天高地厚,我管她幹嘛。”
真一轉入回廊,下一句的聲音卻太輕,讓人聽不真切。
“但真依和真希不一樣。”
大雁銜枝(三)
“前任家主沒有選我,而是選擇了直毘人成為接班人,你知道為什麼嗎?”
真希答:因為你是個會對自己親生骨肉下殺手的畜牲王八蛋。
“那是因為,身為我的繼承人,你們幾個都是廢物。”
血液在地上拖動着,一邊如一瀉千裡的江流,另一邊也是靜靜流淌的小溪。
“我唯有一項不如大哥,那就是子女。”
“你兩個,一個有術式咒力接近沒有,一個看不見術式隻有身體,一個賽一個的廢物。”
“真一?實力看的過去,但目無尊長,整天就知道在直哉屁股後面鞍前馬後,毫無大志,簡直丢盡我的臉。”
“要我說多少次都可以,我沒有當上家主,都是因為你們太廢物了,做兒女的怎麼能拖我後腿。”
唯一還清醒着的真依直接反諷。
“你不知道嗎?拖後腿在這個家,可是一脈相傳的美德啊。”
她們被禅院扇像丢垃圾一樣丢進了咒靈室,那人轉身離開,隻剩下她們等着無聲無息地被那裡的咒靈撕碎。
『人流了那麼多血,還能活着嗎?』
真依将真希放到了她的腿上,手所能觸碰到的心跳,還是那麼的有力。
“身體真結實啊,真希。”
她已經覺得很冷了,應該撐不了太久,也沒辦法戰鬥。
『……』
“我想過會我們會有這樣的結局。”
她托住姐姐的臉龐,俯身而下,唇齒之間滿是鮮血,連接着她們,如同在羊水之中,彼此的呼吸交融。
“糟糕透頂。”
『咒力,還有其他的一切我都替你帶走。』
『這個留給你,其他的統統丢掉吧。』
『答應我一件事,姐姐。』
『把一切都毀掉,記住哦,是一切。』
大雁銜枝(四)
禅院扇出去沒幾步,他就看見了兒子真一,他正凝視着地上的血迹。
“回來了?哼,走吧。”
“……你把她們丢給咒靈?”
“兩個廢物還不值得髒了我的手,倒是你,來這邊難不成還想保她們不成。”
真一:……多說無益。
但變故總在一瞬間,咒靈的氣息全然消失,哪怕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也第一時間将目光轉向了,傳來怪異壓迫感的出口。
出現的是滿身燒傷瘢痕的女人,還有被她輕輕放下的真依。
“……真希?”哪怕是燒成這種模樣第一次見,真一也認出來了。
和略顯驚愕的真一不同,心中被深埋的恐怖記憶被再一次的喚醒,禅院扇馬上擺出了自己最強的戰鬥姿态。
“沒關系!!那這一次就由我親自動手,連你的骨髓都一起燒成灰!!!!來呀!!!廢……”物
隻一個呼吸間,他就被削掉了腦殼,剩下的話語也慢慢落下,死亡的身體,轟然倒下。
真一瞪大了眼睛,但也隻是在心裡說了一句:活該。
“真依……”
刀勢洶湧而來,來不及反應的真一隻能憑借着本能反應擋住,但半臂已斷,刀身也半截入喉。
他腳下一軟,半跪在地上,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傷口。
喉嚨受損,他滿腹的驚惑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真依,要開始咯。”
将一切抛卻身後,她就這樣去履行自己對真依最後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