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跨年夜那晚過後,度念不但可以自由離開房間,還能在三樓和二樓走動。
但度念對離開房間不怎麼感興趣。就算離開房間,也會被許多人監視着一舉一動,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出來放風的犯人。
他更願意待在房間裡,不受人打擾地看看書。
不知道是傅枭的指示,還是因為度念的表現太安分,到後面幾天,房間的門也經常會不上鎖,隻是有一兩個人守在外面。
這幾日裡,度念除了在等系統的回應外,也一直在等着傅枭的最後處置,可傅枭再也沒有來過三樓,也遲遲沒有其他消息傳來。
這樣的日子又過去了一個星期。
一天早晨,房間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
度念聽到其中一道聲音是有些熟悉的女聲,他遲疑了一下,走到門後,去聽門外說話的聲音。
隻是他還沒有聽清外面的人在說什麼,房門就被打開了。
度念後退了一步,跟走進來的女人對上了視線。看清來人是誰後,他怔了片刻。
走進來的竟然是傅枭的下屬俞映。
度念對書中俞映這個角色印象還算深刻。
俞映在書中雖然沒有太多的劇情,但她一直忠心于傅枭,幫了傅枭很多,可惜書中她雖然發現了蕭如年的不對勁,但還沒來得及找到證據,傅枭就已經被作者安排下線了。
度念一開始想要跟俞映拉近關系,但不知道為什麼,俞映對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熱,嘗試了幾次過後,度念也隻好放棄這個念頭。
原本以為他和俞映會一直這樣毫無交集,沒想到在這種時候,俞映竟然會出現在這個房間裡。
相比起度念訝然的反應,俞映就顯得自然許多。她在房間裡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擡眼看向度念。
“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度念又是一怔,“告訴我?”
俞映點了點頭。
她把一縷頭發撩到耳後,垂眸思索了一瞬,才開口道:“傅汀沒有回國,他還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
這句話讓度念許久才反應過來。
傅汀沒有回國,那傅枭說的那些難道都是假的?
俞映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她頓了一下,接着說:“我知道跟傅家串通的人不是你,但那些人留下的線索太少,我手上還沒有多少證據。”
她看了眼面前消瘦了些的青年,垂了垂眼,“可以的話,我會盡快說服傅總放你出來。”
度念因為這番話定在原地。雖然知道俞映一直盯着傅家那邊的動靜,也許會發現事情的不對勁,但他沒想到俞映直接确定了這件事與他無關。
可俞映為什麼會選擇相信他?
她不是一直都對他沒有好感嗎?
像是終于注意到了度念的神情,俞映以為他是在驚訝她是怎麼發現不對勁的,眸光有些複雜:“之前那些人收到過一份假情報,我知道那是你做的。”
她說,“上次你手上的傷口,也是因為那件事,才被傅家的人盯上了,不是嗎?”
度念的手指縮了縮,想起上次去傅枭公司的時候遇見俞映,俞映的視線在他手上停留了很久。在那個時候,她就知道這件事了嗎。
俞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留意他的?
“你這邊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嗎?”俞映沒等度念開口,就繼續下一個話題。
她似乎是瞞着傅枭過來的,進來後低頭看了幾次手表,說話的語速也很快。
度念思索了一下,把他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訴了俞映,最後提醒她:“你可以留意一下蕭如年。”
聽到這個名字,俞映的神色凝重了些。她一開始就懷疑過蕭如年,但因為一直沒有确切的證據,所以才沒有跟傅枭提起過。
就像度念的事也是一樣,雖然她相信那些事不是度念做的,可沒找到證據之前,她也不能在傅枭面前說什麼。
俞映垂了垂眸,“好,我知道了。”
她又看了一眼時間,從椅子上站起來,剛想離開房間,又聽見度念說:“謝謝你來告訴我傅汀的事。”
她微怔了一下,轉頭去看面前那個好看的青年。
度念臉上有淡淡的笑意,神情看起來輕松了很多,外面的光灑在他身上,連每一根頭發絲都讓人移不開眼。
俞映想起了以前在酒吧見到度念的時候。
那時的度念也像是現在這樣,好看得恣意又張揚,不管站在哪裡,都是所有人的焦點。可偏偏他到了傅枭身邊,就失去了所有原本的樣子,隻剩下一張好看的皮囊。
現在這個樣子的度念,倒又讓她看到了點以前的影子。
俞映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推開門出去了。
門關上後,度念在原地站了一會,還在想剛才俞映說的話。
他這幾天一直不敢有動作,隻是因為傅枭前幾日跟他說的話,他擔心傅汀真的跑回了國,被他連累。
可俞映剛才說傅汀沒有回國,甚至還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
那傅枭威脅他的那些話也就全都不存在,他也沒有理由再繼續安分地待在這裡。
度念短暫地思索了一陣,上次他之所以沒能離開這裡,是因為傅枭用傅汀來威脅他,如果沒有被牽絆住的話,他是可以離開這裡的。
更别說最近傅枭對他放松了警惕,外面的人盯他也沒有以前盯得緊了。
這幾天就是最好的時機。
思索過後,度念決定今天就離開。
因為上次的事,他房間的窗戶被安裝了防護裝置,所以這次他隻能直接從房門離開。
趁中午外面的人送午餐進來時,度念往外面看了一眼,留意到今天守在外面的人隻有兩個人,稍微放下了心。
等到了晚上,外面的人進來送餐時,度念用手刀打暈了那人,又躲在門後,等另外一人進來查看時,用同樣的方法把人打暈。
他把房門關上,然後解開其中一人的衣服,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換上了那人的衣服。接着從他們口袋裡摸到鑰匙,離開房間前鎖上了門。
過程比度念想象的還要順利,他離開房間後快步走下樓,很快就到了大廳。
快要走出大廳的時候,突然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那人疑惑的聲音響起:“你怎麼下來了?不用在上面守着人嗎?”
度念腳步頓住,聽出這是蕭如年的聲音。
他現在換了一身衣服,還從那兩人身上拿了一副眼鏡戴上,又把頭埋得很低,蕭如年竟然一時沒認出他來。
度念把頭埋得更低,剛在心裡想着要不要把蕭如年也打暈,蕭如年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算了,走開吧,别擋着路。”
度念垂在身側的手松了力度,低着頭加快腳步,離開大廳到了庭院。
庭院裡沒有幾個傭人,度念趁着夜色,飛快地走到了鐵門。
雖然從鐵門出去會有很大風險,可他知道翻牆出去會喚起别墅的警戒模式,所以走鐵門是唯一的辦法。
慶幸的是鐵門附近并沒有人,度念很快就到了門前,按下開門的開關。
沉重的鐵門在他面前緩緩打開。
度念深吸了口氣,腳步平穩地走了出去,踏出鐵門的一瞬間,他沒忍住握了握拳。
接近大半個月沒有離開這個地方,邁出去的這一刻,竟讓他感到久違的自由。
鐵門外靜悄悄的,隻有一輛車停在鐵門左邊,黑色的車身與夜色融為一體。
面前有兩條路,沿着左邊的路往下走,就能走到馬路邊,而右邊則是上山的路。
度念遲疑了一瞬,轉身朝左邊的路走去。
隻要到了馬路上,就能輕易打到車,到時候就算有人發現他不見了,也很難追上了。
度念這樣想着,腳步越邁越快。
經過那輛停在鐵門旁邊的車子時,車門突然“咔”的一聲開了。
度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隻大手抓住了手腕,接着整個人被用力掼在了車上,後背撞上車門的一瞬,傳來一陣劇痛。
他下意識想要踢出一腳,卻被抵着動彈不得。
一擡頭,就對上了一雙陰鸷的眼。
在度念怔愣的視線中,傅枭擡起手,摘掉了他臉上的眼鏡,扔到地上碾碎,唇角勾出沒有任何笑意的弧度。
“度念,看來你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傅枭碰了碰那張許多天沒見到的臉,指腹在上面緩緩擦過,眼中的情緒讓人心驚。
度念沒想到傅枭竟然就在車中,說不定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看着他的一舉一動,就等着在這裡把他抓回去。
他厭惡地偏過頭躲開他的手,反制住傅枭按住他的手,眼裡閃過暗光,剛想發力,手上就傳來鈍痛。
傅枭将他的手反剪在背後,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讓他掙動不得。
傅枭以前練過近身格鬥,在有防備的情況下,沒有人能傷得到他。
更别說度念一整天幾乎沒吃什麼東西,晚飯都沒碰就跑出來了,身上根本沒有多少力氣。
度念雙手都被傅枭禁锢住,剛掙紮了幾下,就被傅枭直接扛在了肩上。
之後不管他怎麼折騰,傅枭都穩穩地按住他的腰,扛着他走回了房子裡。
度念又回到了三樓。
傅枭走到房間門口,一腳踢開了房門上的鎖,走進房間。
那兩個被度念打暈的人還躺在房間中間,其中一人身上沒有衣物,旁邊還堆着度念脫下來的衣服。
傅枭周身散發着寒氣,把兩人踢到了房門外,接着用力關上了房門。
他陰沉着臉,把度念放了下來,扣住他的手腕往裡面走。
度念看到他往浴室的方向走,掙紮得更厲害,但傅枭力氣大得離奇,竟是紋絲不動地把他拖了進去。
進到浴室後,傅枭就開始黑着臉撕他身上的衣服。
他隻覺得度念身上穿着别人的衣服十分礙眼,在鐵門外看到度念的那一瞬,他的理智就都被怒火燒盡,隻想立刻把度念身上屬于别人的東西都扒下來。
度念很快被脫了個幹淨,瑩白的皮膚暴露在燈光下,接觸到外面的冷空氣,立刻細細顫了起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冷水澆了滿身,又被傅枭擠上泡沫擦在他全身,沒有放過他身上任何一個位置。
直到度念一身皮肉被洗得通紅,傅枭才終于關掉花灑,松開了他。
度念嗆到了一點水,側過頭咳嗽了幾聲,緩過神來就看到傅枭正在脫上衣。
他愣了一下,心裡也升上怒氣,剛想站起來,又被傅枭彎下腰按住,然後把上衣套在了他身上。
“不是喜歡穿别人的衣服嗎?”傅枭往日沉靜的眼睛裡都是血絲,聲音也低啞得吓人,“敢脫下來試試。”
度念被強行套上了傅枭的衣服,然後又被帶着離開了浴室。
傅枭把他禁锢在懷裡,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扔下手機,按住還在不停掙紮的度念。
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平靜下來,眼睛像是無波的寒潭,隻是手上的力度加大,攥得人生疼。
度念剛才在浴室裡就已經察覺到傅枭似乎有點失控,但在看到外面的人送進來一條繩索時,還是錯愕地停住了掙紮。
他剛才被按着沖了一會冷水,身上還在打着哆嗦,傅枭用繩子在他手腕上繞了幾圈,把他兩隻手綁在一起,然後把另一頭的繩索綁在了床上。
直到繩索綁在了手上,度念還有些不可置信,他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度:“傅枭,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傅枭面無表情地擡眼看了他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直到兩頭的繩索都綁得嚴嚴實實。
綁好了繩索,傅枭才松開度念。
他俯視了一會有些狼狽的度念,伸出手想幫他擦掉臉上的水珠,被度念撇頭躲開了。
傅枭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語氣冷冽:“度念,少再給我玩這些把戲。”
“以前的事我可以原諒你,隻要你安分聽話,我就會繼續養着你。”傅枭握了握拳,“不要再想着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