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讓常羲心驚的是，羲和竟然什麼都知道，難怪，她會，讓瓊花來引誘鳳羽瑤，更讓十日齊出，鳳羽瑤随之殒身。

羲和淡漠的眼神早就沒有了往日的波瀾與不甘。

她張口了，聲音也是平淡至極，可卻說出她心中的一直難解的死結：“還記得我們那一夜嗎？羲月兒，你還記得嗎？”

常羲驟然間雙頰一紅，那張梨花帶雨的嬌容若是被以前的羲和瞧見了，怕是早就會把她擁入懷中，好好的疼愛一番了。

可現在的羲和，經曆了一番生死，心态竟變了。

她平複了情緒，變的穩如泰山，毫不貪戀。

“記得，羲月兒至死不忘。姐姐，我是清白的，我也給你了我的一切。可你為什麼，還是…”

羲和輕輕挑起常羲的下巴，眼中帶着淡淡的懷念：“我們在一起沒多久，你就感太陰星之靈有了小嫦，你知道我有多開心麼？明知道她與我沒有幹系，可我卻把她，當做我的親生女兒。”

“她的身上沒有火陽之力，她不是帝俊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可鳳羽瑤，既是鳳凰真身，也有着萬冰之靈。”

“我明知這世界上沒有女子與女子結合誕育子嗣的能力，可我還是忍不住想，她，會是你們兩個的孩子…”

“鳳娥皇當年的确是自戕而死，她說願意以死來挽回咱們之間的感情。她越是這麼說，我越是恨啊！我們兩個如果真的感情堅不可摧，又何須她來調和？所以，眼不見為淨，我沒有阻攔她自戕，更是直接焚了她的屍首，我想看看，我真的‘殺了’她，你會如何…”

“呵呵，可你…”

那個時候，女子和女子，本就沒有誕育後代的能力，可是羲和心裡，就是埋着一根深深的刺。

“小嫦是神界的公主，而鳳羽瑤就是我的眼中釘。你以為的分割元靈，是真心饋贈，是保命符，可以保護她永生永世。卻無形中，成了她的催命符。第一眼見到鳳羽瑤的真身，我就心下生疑。看到她的臉，我就懂了。”

“她是鳳娥皇的孩子，身上卻有着你的凝冰之力。我怎麼能不恨她？”所以，姐姐恨羽瑤，從來都與帝俊無關。

隻因為，鳳羽瑤的身體裡的凝冰之力？

她竟懷疑，羽瑤是自己和娥皇的孩子？

娥皇自戕隻是為了自己消失，她們姐妹和好如初，姐姐也隻是為了試探她的反應，所以焚了娥皇的肉身。

天啊，她都做了什麼啊？

“羲月兒，不管你做什麼，我都能知道。所以，鳳娥皇必須死，鳳羽瑤也必須死，她們的存在，就是你背叛我的恥辱！就算鳳娥皇不自戕，我也留她不得！”羲和沒有告訴常羲的是，後來，她開始研究天地魂靈，真的發明了一種兩個女子誕育孩子的方法。

而且，她将這種方法用在了玉樹瓊花與鳳羽瑤的身上，鳳澄雪也因此而誕生。

常羲神色忽的一亂：“不，我沒有背叛你。羽瑤她不是我的孩子，我隻是給了她我的元靈，我沒有…”

羲和用力的捏住常羲的面頰，語氣倏然間變冷：“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身體沒有背叛我，因為鳳羽瑤前往太陰星，卻沒有絲毫的感應。可這事實，卻是比背叛我更可怕你知道嗎？你竟然為了她們母女倆，分割你的本命元靈。常羲，你知不知道，有人會為你擔心，有人會為你心疼。”

“我的妹妹，我的羲月兒，開天辟地這十幾萬年的光陰都沒有人可以損傷你的分毫。可卻為了鳳娥皇，鳳羽瑤，全都改變了！你輕易割舍元靈的時候，可有考慮過我，我為你而神傷，我為你而一次次的失望，瘋狂，最終，甯願成為塗炭生靈的劊子手！”

這是常羲從來都不知道的，羲和積壓了幾萬年的心聲。

“姐姐，我承認，是我錯了！”羲和的極端與狠辣是一方面，她處理事情沒有處理妥善，她也有錯。

既是她的錯，她會認的，她一定會認！

羲和觑了她一眼，狹長的鳳眸中飛快劃過一絲釋然。

“你沒錯，你做你所堅持的，你保護你的朋友，你朋友的女兒，你有什麼錯？”羲和的手掌忽的伸出，雪白的掌心舒展開來，讓常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