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應瓊醒來的時候虛弱的不行,說話都有氣無力的,看着葉傾漓的眼睛裡帶着淚水,抱着葉傾漓的胳膊呐呐道:“葉哥哥,我以為,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葉哥哥,小應怕……”
葉傾漓看着小姑娘臉色蒼白卻還抱着自己的胳膊不放,哭紅的眼睛還帶着淚痕,嘴唇幹薄還是一個勁兒地說話,不禁有些心疼,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小應不怕,葉哥哥在的,葉哥哥會一直保護你的,小應不怕啊!”
楚天陵在旁邊默默看着,本來想搭話愣是一句都沒插進去,耷拉着耳朵顯得眉中心那顆朱砂痣都落寞了幾分,隻好爬了起來一個人去了院子裡。
葉傾漓将人安撫下來出了院子便看見在涼亭中暗自神傷的那人,不禁有些好笑,過去拍了拍楚天陵的肩膀,“行了,這兒就我和你,你裝給誰看啊?”
楚天陵狹長的眼尾瞥了她一眼,透着幾分妖孽,“你何時得知的?”
葉傾漓将亭中棋盤展了開來,唇角微勾,“你想的倒是好點子,一個是閑散王爺,一個呢,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白浮公子,就算是額間都有一顆眉心紅砂,怕也鮮少有人能将兩人聯系在一起,頂多,算是相仿?”
楚天陵倒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拆穿了,挑着眉頭,神情也不再是懶懶散散了,“不愧是葉小将軍,觀察力就是細緻!”
葉傾漓手執白棋,眉目冷凝,“你跟着我做什麼?可别說是為了小應這樣的鬼話,我可不信。”
楚天陵好笑,一招黑棋壓住了葉傾漓的走勢,“你為了什麼我就為了什麼!”
葉傾漓砸吧了下嘴,“啧,這白浮門還有這樣的野心呐?哦,一個江湖門派,大抵是沒有這般大的野心的,那就是王爺想篡位?”
葉傾漓點了點頭接着道,“這樣倒說的通了,王爺您不過是封地的閑散王爺,若是招兵買馬,意欲起兵倒也是可以理解的,有了玉龍,助力更是大,倒也不無道理,你覺得呢?”
楚天陵白了她一眼,“玉龍乃是我白浮門先祖偶然所得,不過是去封地時走的急,一時不察被人偷走了,何來的篡位之意?我不過是找回我先祖之物,被你說的那麼嚴重……”
葉傾漓呵呵一笑,“玉龍這些年四處流散,倒也與你們去封地的時日有些相近,但是這樣就想拿走,你怕是想的有些美啊!”
“那你呢?你來離國這一趟,原本不到兩個月就能到達的路程,你生生拖了那麼久,來了以後也不是去探尋玉龍的下落,而是與墨繁翼密謀換主,我倒是不知道,這我大雲的葉小将軍,對别國的政事還挺有想法?”
葉傾漓瞥見他一副看好戲的目光,不禁輕笑一聲,從他的黑棋中殺出了一條路,身子坐的闆正,說出的話卻帶着幾絲耐人尋味,“楚天陵,你倒是調查的分毫不差,難不成,在我身邊放了人?”
楚天陵悠悠一笑,“你自己身邊是些什麼人你不清楚?倒來問我……”
兩人相視一笑,繼續下着棋。
不過半月,離國的朝堂徹底翻了天,五皇子風墨宴的勢力被打散不說,皇後的勢力也一一反水,而風逸荇不僅被委以重用,還因制止兵亂有功而得以加蓋太子印。
林安出發之前将腰中一直垂挂的玉佩留給了邵衍,算是以全主仆情分。
風眠歌專門抽調了時間跟在林安後面幫忙,怕她撤離不及,卻不曾想,在林安刺殺的父皇寝宮看見了風逸荇。
風逸荇一身金色中帶有暗紅紋路的太子绮服站在林安的對面,由于被林安遮住了大半個頭,風眠歌看不清風逸荇的表情,隻能看見他頭飾上的銀色挂鍊微微晃動着。
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林安便遮上了面罩離開,風眠歌瞥了眼風逸荇,緊跟着離開。
林安出了宮門,才堪堪停下,背對着風眠歌,“小眠,出來吧!”
風眠歌現了身,站在離她一尺的地方,微微皺眉,“你跟小逸早就商量好了?”
林安轉過了身,黑衣也包不住的身段韻味十足,長睫下的眼睛更是微微上彎,帶着漣漣神采,“小眠,你這胞弟啊,可比你想的要狠哦~”
風眠歌沒說話,過去拉着林安進了城西的一片桦樹林,然後靠在了一顆樹上,語調深沉,“無妨,他怎樣的性格,與我而言,并不重要,我隻知道,他是我的胞弟。倒是你,接下來準備去哪兒?”
林安愣神了一會兒,說出來的話帶着苦澀,“本來啊,你安姐我是想好了的,但你這麼一提,倒讓我不知該怎麼說了,這一走,你我不知何時才會再次相見,小眠啊,待小逸登基,你便是正正當當的九公主了,不需要再在聞淵閣讨生活了,你,可想跟那葉将軍走?”
風眠歌搖了搖頭,“安姐,你知道離開聞淵閣的代價是什麼的!”
林安微眯了眯眸,似是回憶,“是啊,離開的代價太大了,所以我才讓你想清楚,若是不值得托付,便沒有付出這個代價的必要,知道麼?”
風眠歌上去抱了抱女子單薄的身子,将自己帶出來很久的藥囊塞給了她,語帶關懷,“安姐,我挺羨慕你擁有了自己想要的自由的,以後,好好對自己,記得來看我!”
林安收下了藥囊,拍了拍風眠歌的肩頭,長吸一口氣,“好了小眠,安姐走了,照顧好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