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漓送走了蕭斂,便去了雪滄閣看風眠歌,小姑娘睡的昏天暗地的,葉傾漓笑了笑,幫着擦了擦口水,又撚緊了被子,這才收拾收拾出了門。
風眠歌醒來的時候床邊站着一個身影,憑着熟悉,風眠歌不用多猜都知道站着的人是誰,慢悠悠打了個哈欠,風眠歌不悅道:“你不知道随意闖進别人的卧房是容易被打的麼?”
那人臉隐在暗處,輕輕呵笑一聲,“小瘋子,你我這許多年,還在乎這個?”
風眠歌斜撐着坐了起來,雙手捋着頭發,“雖然我穿着寝衣沒什麼妨礙,但是現如今我有了心意之人,自然要多注意些男女大防!”
那人似是對她的話很是不悅,冷聲道:“呵,心意之人?你我相識這麼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卻對着一個認識沒多久的人傾心相待,風眠歌,我這些年對你的好,你就一絲一毫看不出來麼?”
風眠歌勾了勾紅唇,卻是帶着幾分殘忍,又慵懶地向後靠了靠,“韓誠,我叫你一聲韓大哥不過是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你也太會給自己貼金,待我好?自打我進入聞淵閣,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訓練殺人所得,你做了多少?不過是在我出去執行任務時幫我看着點兒小逸不被陷害,事後我也給了你足夠的酬勞,說起來,我們不過是相互交易的關系,你跟我談什麼感情?安姐被邵衍的母親打成重傷的時候你在幹什麼?在聞淵閣,安姐算是我最重要的人,你當時沒有幫她求情也罷,你甚至親自行刑,還不允許任何人探望,我任務失敗被人追殺的時候你又在哪兒?你在苑春樓左擁右抱,所以,這個時候别來跟我說感情多深惡心我,叫你一聲大哥都是給你最大的面子了,沒事兒就滾吧!”
韓誠愣了愣,手攥了攥卻不知該如何反駁,畢竟風眠歌說的都是事實,是他曾經幹過的事,他難辭其咎!
半晌,韓誠才悶悶開口:“我來,是給你帶個消息,小逸和葉傾漓簽了盟約,以你嫁給她為條件,換雲朝不攻打離國!”
風眠歌半是不信,挑了挑眉,“她一個将軍,怎能代替皇帝做決定?”
韓誠冷哼一聲,“大雲皇帝在她臨行前便已經蓋了國玺授了權,葉傾漓即代表雲朝皇帝的意志!”
風眠歌愣了,坐直了看着露了臉的韓誠,韓誠面帶囧色,卻還是理直氣壯的抱着劍,“你若是不信,飛鴿一封給小逸便可知真假,風眠歌,你找的這個人也不怎麼樣,還不是把你當做一件東西?我還真看不出來她哪裡比我強了!”
說完韓誠扔了一隻信筒給風眠歌,轉身跳上了房頂離開,風眠歌仍舊愣在原地。
許久後,風眠歌才顫巍巍地拿起那個信筒,打開裡面便是葉傾漓與皇帝的傳信,風眠歌握着信,腦子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反應。
葉傾漓回了府便去看小家夥睡醒了沒有,剛進房門便看到了小姑娘呆坐在床上出着神,葉傾漓過去打了個響指,“小姑娘,醒醒啦,想什麼呢?”
風眠歌被響指喚回了思緒,轉過了頭,盯着葉傾漓,“你跟小逸簽了盟約?以我為條件?”
葉傾漓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風眠歌盯了她許久,才呐呐地說:“所以是真的?真的以我為條件?”
葉傾漓抿了抿唇,點頭。
風眠歌看着葉傾漓,滿滿地不可置信,“你把我當什麼?一件物什?還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葉傾漓抹了抹風眠歌眼角不自覺掉下來的淚,柔柔回答:“不過是權衡之計,當時四方盯着離國,為了庇佑我才提前請了盟約旨意,總要加個條件才能看起來像樣,所以……”
風眠歌淚珠子一顆一顆地掉着,聲音顫抖着,“所以,我就是那個條件,我在你們眼裡,不過就是個東西,我以為,你跟那些人不一樣,原來,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葉傾漓不知怎麼說,搭在臉上的手也被拍了開來,看着小姑娘這個樣子,她雖然長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畢竟,事實擺在眼前,她沒有否認的資本!
風眠歌偏了偏頭,聲音帶着些啞意,“我現在不想見你,你走吧!”
葉傾漓抿了抿唇,離開了房間,留下了裡面那個暗自啜泣的人兒。
夜半,風眠歌搭着梯子上了房頂坐在那裡呆呆地看着月亮,眼角紅紅的,還帶着腫意,就那麼癡癡地看着,一動不動。
葉傾漓坐在相隔不遠的樹上看着那人落寞的背影,後悔也來不及,隻能陪着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