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克倫用激光手槍将她打了個對穿，傷口在左側肋骨之間，差一點就傷及心髒，傷勢較為嚴重。好在以目前的醫療技術，治愈這樣的傷口無須花費太長時間，僅僅兩周之後，薇利亞就出院了。

她還記得那天被激光擊中時的情形，剛開始感覺不到疼痛，大概過了兩三秒，劇痛讓她幾乎昏厥，但這感覺立即又被一種麻木所取代。薇利亞知道這并不尋常，就像是被麻醉了一般。

然後，她就倒了下去，維克多接住了她。她開始吐血，很難受，卻沒有疼痛感，血流了一身。維克多臉色慘白，大聲說了些什麼，但是她完全沒聽清。

接着她就徹底昏了過去。

再度醒來時，她已經躺在病房裡，脫離了危險，又在醫院接受了一段時間的治療才出來。出院時她并沒有痊愈，但傷口已經不會影響到正常生活，隻是偶爾改變姿勢時仍會感到疼痛。

接下來這段時間，她不能劇烈運動，不能吃辛辣食品，發物也要戒一戒了。魏紳似乎對她的自制力很不放心，在她出院後休假的這兩周之内，讓她每天都到酒吧來用餐，由酒吧的廚師下廚，做的都是些清淡的飲食。

這天上午，薇利亞在酒吧樓上的客房裡坐着，用電腦搜索“克倫·特列斯”。房門被敲響，魏紳得到允許後開門看了看她。

“有件事忘了跟你說。”他說，“你受傷的時候，身上穿的那件風衣不是你的吧？”

薇利亞轉頭看了看他：“不是。”

“是那個小男孩的？”魏紳靠在門框上，“那件衣服我給扔了。”

薇利亞：“……”

“燒了一個洞，而且沾滿了血，實在不能要了。”他說，“你跟他說一聲吧。”

“好。”

“十二點吃飯，今天讓廚師給你做了點薯條。”

薇利亞點點頭。

魏紳沒再說什麼，把門關上了。

她轉過頭繼續看網頁。城警的個人信息通常不會在網絡上透露，不過，她倒是在論壇上找到了一些有趣的傳言。據說克倫與索菲關系匪淺，不止一次有人目睹他跟在索菲身後随行保護。

薇利亞還記得，那日，克倫的同僚和他說過一句“索菲小姐讓你立刻回去”。如此看來，網上的傳言多半是真的。

這方面的情報看得七七八八，她又在搜索框輸入“維多利亞、純白之冕”。

這次檢索出來的東西更是無趣。維多利亞，出生于公元2556年，在軍部純白之冕擔任技術軍官，負責機器人研發，軍銜至上尉。2575年戰争末期，因星艦遇襲而死。

這履曆她都看了好幾遍了，每次搜索出來的都是這些東西，連張照片也沒有。天知道索菲是從哪裡得知了維多利亞的長相。

唯一耐人尋味的是，維多利亞去世時年僅十九歲，和她現在的年紀一樣。

她又看了一會兒網頁，有些疲憊地關上了窗口。她的元氣尚未恢複，這些東西看久了就頭疼。

閉上眼睛歇了片刻，她拿起終端，從聯系人裡找到維克多，給他發了條信息：“你的風衣犧牲了。”

對方很快回了消息：“沒關系，我再買件新的，你身體好點了嗎？”

薇利亞：“恢複得還不錯。”

她還在住院的那段日子，維克多就發消息詢問過她的傷勢。不過，自演唱會那晚直到今天，兩人還沒見過面。

薇利亞正在考慮要不要到床上躺一會兒，終端又響了一聲，是莉莉絲發來的消息：“你在宿舍嗎？我下午想去看看你。”

“在莫斯科酒吧。”薇利亞回複，“下午你可以來玩兒。”

——

午餐是清湯面和蔬菜沙拉，廚師隻是象征性地給她炸了十幾根薯條。餐後，薇利亞慢慢喝着果汁。魏紳坐在吧台後邊，狀似不經意地說：“打傷你的城警被降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