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長時間？”她問。

“已經十分鐘了。”布蘭登說，“他們應該快到了。”

這個街區連紅綠燈都沒有。自動轎車會禮讓行人，所以現在街上的紅綠燈本就不多，隻在繁華區域設置幾個，以免源源不絕的人流阻斷車輛的去路。行車單調乏味，速度失控似乎變得不再令人難以忍受，薇利亞的神經放松了些許。

“你剛才說，”她問，“你一直在妨礙梅因見我？”

布蘭登：“嗯。”

“為什麼？”

“他半年前就提出要見你。”他道，“沒有多少人知道你的下落，我也不清楚他是從哪裡獲得的情報。我當時拒絕了。在你失去記憶的情況下，我怕他會誘導你做一些你原本不想做的事。何況……我覺得你需要休息一段時間，過去的事遲早會想起來，不必急于一時。”

“你考慮得很周全。”薇利亞沉默片刻，“後來他又找過你？”

“找過幾次，我都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了。”

“他怎麼不直接來找我？”

“他無法進入學校，我把他拉進黑名單了。”布蘭登說，“你不怎麼出校門，他可能找不到機會。”

薇利亞點點頭。

“不過，以他的手段，要是真想找你總會有辦法的。”他說，“或許他也沒那麼急。”

“那他現在是在做什麼？”

“趁現在除掉我比較好？”布蘭登考慮了一下，“再拖下去……比如等到你完全信任我之後，他再這麼做，你恐怕會跟他翻臉。”

“他不知道我們之前認識？”

“他知道的不多。”

薇利亞一時沒回話。

過了一會兒，她問：“交警為什麼還沒來？”

“他們會根據我們的實時位置調動最近的人手。”布蘭登說，“應該快了。”

到了熟悉的路口，又該轉彎了。薇利亞看到前方道路上出現一個體積較大的黃色車輛，正迎面向他們駛來，她問：“那是什麼？”

布蘭登：“交警執勤車。”

“我們直接過去？”薇利亞觀察了一下前方路口。這個路口不算大，直行沖過去應該沒問題，後車來不及超車。

“可以。”

于是，薇利亞沒有轉動方向盤，任憑轎車向前駛去。

靠近路口中央時，她瞥見從右方橫向道路行駛而來的一輛白色無人轎車。轎車的速度不快，距離他們也很遠，所以一開始她并沒有多加注意。

但半秒鐘後她察覺，對方非但沒有減速，反而加速沖了過來。

它的速度瞬時超過城市道路限速，以120公裡的時速直沖而來。

薇利亞向左打方向盤，自動轎車卻在此時被緊急制動。安全帶将她死死勒在座位上，轎車直接在原地轉了一百八十度。最後一刻，她從自己這邊的車窗裡看到了那輛白色的無人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