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睡覺然後一睜眼就在這兒。”
布魯斯坐在地上,雙手抱膝,頻頻點頭。
“睡覺時抓着胸針,就是這個東西。”
布魯斯再點,整個上半身都在晃。
葛溫德林側坐在他前面翻閱傳承記憶。
布魯斯不敢動。
因為六條幼蛇正看守着他,蛇信子吐縮很快,眼睛滴溜溜研究他。
越湊越近,似乎忍不住要嘗嘗他的味道了。
“那個,你,能讓我離開它們嗎。”
葛溫德林指向一邊的椅子:“去那邊坐着,不要亂碰。”
布魯斯屏息點頭,拿屁股往後一挪一挪,離開包圍圈乖巧地坐在不遠處椅子上,他不小心瞄到桌上,整齊擺着一摞卷軸和幾張寫寫畫畫的草紙,旁邊停着墨水瓶和插着的羽毛筆。
葛溫德林起身,花蛇們身在曹營心在漢,腦袋齊刷刷轉向布魯斯行移動注目禮,但圓長身子沒半點耽誤把葛溫德林送到剛才布魯斯突然出現的角落。
他蹲下把雙手撐在那處的地闆上,閉眼感受,随後搖了搖頭,一手觸地一手連眉心。
他感覺到有一陣氣息在吹向他的眉心,空間的碎屑裹挾在氣息裡,那一塊石闆之下異化成斷層,與周圍的脈動格格不入。就像與空氣隔着水面的湖泊,似乎隻要輕輕伸手穿過水的張力,便可觸碰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事物。
這是變化,他想,在人類出現前并不存在。
“我這是在做夢嗎。”
後面傳來人類小孩的聲音。
“你養蛇當寵物?”
“把你的胸針給我。”葛溫德林不理,直接說。
“哦。”
葛溫德林等了一下,沒聽見腳步聲,轉頭看他還坐在原地。
“人類。”
“有蛇。”
“怕它們作甚。”
“它們餓嗎?”
“沒有餓的概念。”
“那我可以摸摸嗎?”
葛溫德林停頓住:“人類,你方才還在怕。”
“我不怕蛇。”小布魯斯挺起胸膛:“我怕被吃。”
“胸針。”葛溫德林又重複。
“噢。你可以玩一會兒,但不能拿走,這是朋友送我的生日禮物。”
布魯斯蹲下遞給他:“我叫布魯斯,你叫什麼啊。”
葛溫德林沉默一會兒,問:“你名字裡有韋恩嗎。”
“哦,我姓韋恩。”
“你……沒必要,知道,我是誰。”
葛溫德林手拿胸針在空中不斷走着“之”字形,感受同振的強度,最後貼近地面,胸針的震動已經是肉眼可見。
他把胸針放在地上,繞開布魯斯去拿自己的羽毛筆,花蛇們仍然在監視布魯斯,此時拽了本體一下,葛溫德林便又扔下一句:“不要亂動。”
“噢。”布魯斯收回伸向不斷抖動的胸針的手。
“這個竟然還能震,開關在哪啊我都沒發現。”
葛溫德林走過來,用漆黑墨水沿着方才胸針震動減弱的邊界線連成一個近長方形的圈。
“這是你來時的通道。”用符文凝寫能量結構和法則便可以自由使用,但是單向的。
不過他還沒掌握這方面的知識,能辦到這點的他知道的有四人。
當然,他也隻認識四個人。
送他離開的方法葛溫德林也不清楚,不過既然來時的時空通道穩定,那必然也有穩定的送他回家的辦法。
“你不開心?那再借你玩幾天。”布魯斯突然湊近。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