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溫王的親信要麼不适合出面,要麼還留在亞諾爾隆德。
是誰在替太陽王建造環印城?
環印城的水太深了。
一切想法一瞬而過,葛溫德林低頭沒看到長姐的表情,他說着自己對時空的看法:“布魯斯會來到羅德蘭,根源在于他的世界時空并非完整。但我們的時空法則尚處新生卻也破碎嚴重。布魯斯此次許久未至,原因可能出在我方。”
“我有一些猜想,火之時代至今,時空法則不穩了。”
他開始描述自己的見解,卻見葛溫艾薇雅從床的另一側翻起,飛裙快步向外走。
“長姐大人,我,我妄談初火,請寬宥我。”
葛溫艾薇雅身子未動,頭側向他:“不關你的事,我突然想起有事要處理。你繼續做自己的事。”
葛溫德林看着她快速開門關門,銀騎士的長斧在門外一閃而過,默默回了一聲:
“是。”
......
“布魯斯,我知道你手裡拿着什麼,把它放下,好嗎?”
“我不想電影看到一半,工作人員跑來問我。”
“韋恩先生,您的兒子怎麼突然消失了?”
布魯斯乖乖把胸針放進抽屜,趁爸爸轉頭殺了個回馬槍,抽出胸針藏在呢絨外套的内袋裡。
四舍五入就是他和葛溫德林一起去看電影。
《佐羅》電影在哥譚上映。
想看。
但不好看,布魯斯坐在電影院裡,和他的生活比沒有半分神秘。
爛片,韋恩一家提前退場。
聯系阿爾弗雷德,車要等會兒來接。
走小巷。
搶劫。
槍響。
父親倒下。
槍響。
珍珠項鍊散開。
槍口對準孩子。
扳機扣下,子彈飛出。
打在水坑裡。
孩子原地消失。
瑪莎安靜合上雙眼。
感覺到空間異動,葛溫德林瞬移到符文串前側,六條花蛇激動地左右亂竄。
他打了幾百年草稿,想着下次見面說些什麼,看到空間符文串光芒愈盛,一時間大腦空白,隻剩下眼睛裡變幻莫測的光輝。
布魯斯出現。
他跪在那裡。
葛溫德林立刻蹲下去抱住他,手裡感覺濕潤,張開一看,一層血迹。
“布魯斯!”葛溫德林感覺一杆利槍從胃部捅穿了心髒,他的喊叫徹底破開了音,淚水彌漫整張臉。
“這是?這是怎麼了!”
布魯斯的眼球上翻,像是要凸出來,直勾勾地望着前面的空氣,隻剩下一具空殼留在世間,靈魂向下墜落。
墜落。
墜落。
漆黑一片。
怎麼辦?怎麼辦?布魯斯對他,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
葛溫德林緊緊抱着布魯斯,仿佛溺水的人是他。他站不起來,又在空茫中找不到解決辦法,不停诘問着該怎麼辦,卻一點想法也抓不住。
“兄長..兄長..長姐..長姐大人!”
他在本能中嘶吼,沒有一絲餘力想到搖晃葛溫艾薇雅的聖鈴。
六條花蛇沉在地上。
不朽古龍的月光不受控制地爆發,重重擊打在楔形石圓盤的牆上,一時間地動天搖,時空扭曲,房間内倏地晦暗,月光在房間裡反彈回蕩,葛溫德林慌亂中用自己的身體為僵硬的布魯斯擋住脈沖。
亞諾爾隆德中心,太陽主殿附近。幾位對法術敏感的神祇,火神弗蘭、白教洛伊德、愛神諾瑪齊刷刷看向王室主殿的最底層。
蓓爾嘉在為菲娜畫的人像上添了一筆笑容。
寵愛女神菲娜正笑意滿滿。
葛溫艾薇雅提起裙擺,奔進最近的暗道,沖入葛溫德林的卧室。
“小弟!”
“長姐。”葛溫德林的聲音虛弱無力:“救救我。救救他。救救布魯斯。”
葛溫艾薇雅一反方才的急切,步履輕緩,無聲。
她走過去,五指間飄過溫柔的日光,蓋在布魯斯的雙眼替他擋住外界一切。她抱起兩個孩子,手臂像是搖籃,仿佛他們還是嬰兒。
“他需要睡一覺。”
血被陽光洗去。
兩個孩子靠在她胸前,上方傳來了溫柔的搖籃曲。
“太陽船,天彎彎,風為槳,雲為帆。
白晝作航線,誰人在甲闆,搖啊搖,晃啊晃,
不曾靠岸,又是千年。
岸上人,心憂憂,肩挑擔,多追問。
黑夜将籠罩,寒冷覆人面,船啊船,無憂妙,
登上船來,夢鄉一刻,醒時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