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堂,小宅邸,木屋子。
葛溫德林側頭對費蓮諾爾說:“不知亞諾爾隆德是否還殘有遺迹,你可以把住所建在更熟悉之處。”
費蓮諾爾輕輕搖頭:“我更喜歡這裡。”
小宅邸是葛溫德林和幽兒希卡搬離亞諾爾隆德之後在新都伊魯席爾的住所。在當年是隐藏在伊魯席爾的住宅區裡,附近的住戶都不知道那座漂亮的小别墅裡住的是伊魯席爾的兩位主人。
随後她微微偏開頭,聲音變小了一點:“你和布魯斯韋恩還好嗎?”
“你認識他?”蛇足擡頭。
費蓮諾爾但笑不語,她和幽兒希卡都沒有透露前塵往事,顯然也是在遵循某種規則。
某種記憶的規則。
“尚可。”葛溫德林回答:“暗月之劍有騎士應有之作風。”
費蓮諾爾在他回答時轉過頭來細細觀察兄長臉上的表情,聞言點頭,反倒是幽兒希卡嘟着嘴像是希望落空。
費蓮諾爾說:“再多說些,兄長,另一個世界是什麼樣子啊。”
于是葛溫德林談到了電視還有榨汁機,談到了小甜餅和聖誕節,慢慢的變成了哥譚風,槍支彈藥、爆炸、化學試劑搶劫,還有各種畫風的哥譚反派。
雖然沒提一個人的名字,但兩個妹妹都能聽出另一個人的影子。
葛溫德林還想說下去,但費蓮諾爾彎下腰,長臂從後繞過葛溫德林的肩膀抱住了他。
葛溫德林停住。
“你們不打算談自己的事。”葛溫德林緩緩說着,氣息拂動那夾雜黑白的長發。
費蓮諾爾在他的肩膀上搖了搖頭。
其實還剩一點時間,但葛溫德林和蛇足們雙眼一閉一睜,一片冷靜,他道:“我需要毀滅拉撒路之池的辦法。”
“不能在那個世界留下一點。”
“好。”費蓮諾爾松開他,雙手捧起幻化出一枚相當大的蛋殼,外白裡黑,破碎了一半。
“裡面的時間法則足以讓任何造物都化為曆史的塵埃。”
按理說這種級别的法器很難穿越世界之壁,被另一個世界所接納。但葛溫德林粗略查看後發現它散發出的波動普普通通,就像一枚雞蛋。
“這是我的秘訣。”費蓮諾爾把蛋交給葛溫德林:“我的職責已然結束,留着它也沒什麼用了。”
猝不及防,費蓮諾爾推了一把葛溫德林,環印城的黑暗氣息重新将他包裹,卻沒有任何加害的意思。
“兄長,你的未來在那個世界。”
“明天,明天,我會啟程去找米狄爾!在找回所有人之前我不會停下腳步!”
“兄長!讓我們在兩個世界為彼此祈禱。”
姐姐、兄長、還有一個小的。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都是轉瞬即逝的。
“怎麼樣?”近處傳來布魯斯韋恩的聲音。
“幽兒希卡比以前活潑了很多,費蓮諾爾她...比我的一切想象都要美好。”
葛溫德林站起身,布魯斯這才撤回自己的手,黑膿已經包裹了暗月之神的整隻手臂,離感染人類隻差幾厘米。
葛溫德林升起另一隻手,米狄爾的蛋殼出現。
就在那一瞬間,拉撒路之池的池水如同龍吸水回旋倒流,從那蛋殼的缺口流入黑結晶的内部。
無論吸入多少,蛋殼裡的水都不見滿。
布魯斯上前想為他檢查那隻已經沒有知覺的右臂,被他搖頭拒絕。
沒有聲音,他們都默默地看着那毒河倒懸。
包括塔利亞。
布魯斯在她出現後側過身監視,随時準備出手。
漸漸地,山洞裡的綠光漸漸虛弱,布魯斯擲出一枚閃光棒插在洞壁,亮出白黃的光。
米狄爾的蛋殼吸收了所有池水,甚至連池壁裡的水分也一幹二淨。
空氣幹燥。
塔利亞的腳尖磨蹭幾下,被布魯斯的蝙蝠镖定住。
葛溫德林的手松開,那容納了幾千年黑暗的法器摔在地面,普通得不可思議,碎片脫落漸漸粉碎成塵土。
塵土泛起耀眼的金白光芒,逆空而上纏住葛溫德林的右臂,洗淨了粘稠的人之膿。
在亞諾爾隆德時費蓮諾爾還無法運用時光進行治愈,而現在與長姐葛溫艾薇雅的能力也不匡多讓。
米狄爾的蛋殼帶着拉撒路之池一起消失,他們都不應該繼續存在于這個世界。
費蓮諾爾的作風全然是一位成熟的領航者。
“看來你不用再擔心了。”布魯斯走近。
罕見的,葛溫德林嘴角微動,攢起一個不起眼的笑容,但随後又長歎了一口氣:“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