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一沉，咽咽口水走上前：“不好意思，沒有看見人。”

他想着要是對方追究找茬，自己肯定打不過。誰料這個小混混似乎沒有打算為難自己，一咧嘴，打量着他：“你是四小中的？”

夏彧低頭看見自己胸前的校徽，點點頭。

“你認識夏彧麼？”

夏彧心裡一動，“我就是，”他說，“您……找我？”

男人一笑，動作自然帶着痞氣。“我聽說你在幫洛菊補課？”他問，“你就告訴我，她現在的水平能上哪兒？”

夏彧小心的看看這個莫約20出頭的男人，“她……成績不錯，”他說，“如果按着正常發揮，可以考進H中。”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快速的驚訝，“H中？”他再次确認，“就是在市中心的H中？”

“對。”

男人沒說話了，沉吟片刻。“你走吧，”他說，忽然想到什麼，“還有，今天這事兒，不許和洛菊說，我再怎麼說也是個混混，你應該知道後果。”

夏彧雲裡霧裡，也被吓得不輕，點點頭。

男孩走遠了，牆拐角處閃出一個人影，一拍那個男的的肩。“你要問直接找我麼！”陸璐叼着煙，帶着冷帽，一笑，“怎麼，信不過我？”

“去。”黃文耀打開她的手，和她一道走向Villious。“你這成績，本身也能去H中吧？”

“那是，我誰啊，好歹也是我們班老頭兒親選的班長！”陸璐說，吐出一口煙，“嗳，你問這事兒幹嘛？”

黃文耀沒有立刻回答。

“……”陸璐别過臉看他，又轉回去。“明白了。”她說，斂了笑意，“你不打算跟她說？”

男人擡手盤了盤有些紮手的寸頭。“嘶……”他眯了眯眼，“怎麼說？”他冷哼一聲，“你覺得她會聽？——或者，她那個操蛋的爹和哥能聽？”

陸璐啧了一聲。

“……”一陣無言，陸璐無聲的歎了口氣，“能有什麼辦法呢。”她忽然轉過頭，想到什麼，“不是，你也願意？”

黃文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陸璐沒忍住撲哧一笑：“倒是看不出來啊，你對她這麼有意思？”

“滾你媽的。”黃文耀冷聲罵道，“這家夥是我帶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護崽。”

“算了，我去說吧。”陸璐抻了個懶腰，走在繁茂的樹蔭下，“放心，我這人不是沒見識過，懂分寸。”

黃文耀：“你就跟她說，不用擔心高中費用什麼的，也不要管家裡那些狗日的事。”

“我會解決。”

*

六鍋王炸裡。

陸璐把一杯酒推給陸珞，耷拉着眼皮：“姐。”

“嚯~”陸珞滿眼揶揄，“黃鼠狼給雞拜年，說吧，有什麼是咱們璐姐解決不了的事？”

“洛菊。”陸璐也不迂回，“她的成績完全能上個跟我一樣的高中，你看看能不能幫幫忙。”

陸珞和她妹一樣有眼力見：“你想讓我幫忙給她找個活兒——不是這種圈子的活兒，掙錢？”

陸璐點點頭：“剩下的，我來跟她說。”

陸珞在昏暗的酒吧頭頂燈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璐，”她說，聲音裡沒了玩笑，“你當年跟她攤上關系，我本來也沒說什麼了。”

“但是你自己也别被卷的太深。”

陸璐喝着那杯雪山拉菲，看着自己的姐姐，笑了。雖然這倆姐妹互啄了十幾年，但是大事上誰都護着誰。“姐，”她笑道，“那杜姐呢？”

陸珞一頓。

“唉~”陸璐滿臉戲谑，“什麼叫這種人呢，這年頭咱們都是苦命的掙錢牛馬，除了方式緩和些，和人家有什麼區别？”

“再說了，杜娟姐可是這個圈子的老人了~”

自己妹妹不過才16歲，看的透徹，哪裡不知道自己姐姐那些小心思。陸珞歎了口氣：“行了，我不說你，你他媽也别吵吵。”

陸璐把手一攤：“這個月的生活費。”

“？！”陸珞大怒，“你丫的又花完了？你個——”

“要不我跟爸媽說說關于你喜歡上琅照區夜玩城Villious比你大了6歲的老闆娘的事……？”

“……”陸珞臉黑了又白，白了又綠，咬牙道，“最多200，用完再說！”

陸璐哈哈大笑，倒回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