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月亮悄悄爬了上來。
夏栩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難以入眠。
閉上眼睛,腦海裡不自覺浮現出今天和江絮相處的點點滴滴。
江絮站在影院門口,靜靜等她的樣子;影院裡,江絮被她逗笑的樣子;烤肉店,江絮任勞任怨替她烤肉的樣子;還有分别時,江絮那不忍離别的樣子......
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滿滿漲漲的。
夏栩深呼吸一口氣,才能稍稍緩解那顆漲滿的心。
但也隻有稍稍而已......
她起身,拿起邊上的手機。
點開微信,想說些什麼。
可視線停留在江絮同她說的那句晚安。
一種不可名狀的情緒再度湧上心間。
那顆剛得到緩解的心髒,再度被填滿。
“江絮…”她輕輕喊出他的名字,即便她也不知道接下來想說些什麼。
她撫上心髒的位置。
在那裡,仿佛有一根随處飄動的羽毛不停地變換位置,觸碰到的地方,變得酥酥麻麻。
是以今夜,難以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夏岚喊她起床吃早飯,可夏栩隻想睡覺。于是夏岚便一把掀開被子,把夏栩從床上抓起,讓她吃了早飯再繼續睡。
和床突然失去“聯系”的夏栩,迷迷糊糊地起床,借着夏岚手臂的力量坐在床上。
十分鐘後,她慢悠悠地去洗漱。
又一個十分鐘後,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下樓。
早餐時,她微微張開眼,用有限的視角往嘴裡送食物。
随便意思意思完成任務後,夏栩懶得上樓,倒在客廳的沙發上就開始補覺。
雖然家裡暖氣很足,但周雲疏還是抱了床被子給她蓋上,夏栩也因此睡得更香。
牆上的時鐘不停地走着......
許霧白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二點。
他一進門先和夏岚周雲疏打招呼,之後便打算上樓找夏栩。
夏岚攔住他,朝他指了指沙發上,示意他看過去。
許霧白順着夏岚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一團隆起的被子。
他喊了聲:“夏栩。”
沒反應。
“夏栩。”許霧白又喊了一聲。
這個時候夏栩已經有點醒了,但還不太想起來。
“夏栩。”許霧白再度開口。
夏栩心想,還好許霧白聲音不惹人厭,不然照他這個喊法,遲早被人揍。
知道自己沒辦法繼續睡下去,于是她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把頭支在椅背上,伸出右手動了動手指,睡眼惺忪地同許霧白打招呼:“hi。”
許霧白沒接話,隻是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有些不明。
也不知是夏栩對他不設防,還是沒把他當成男人看。
眼底的一絲黯淡一閃而過。
“hi你個頭,去洗漱,準備吃飯。”代替許霧白的沉默,是夏岚的訓誡。
“喔。”夏栩拖着沉重的身軀,緩步上樓,途中還不小心被自己絆了下,抓着扶手才站穩。
許霧白見狀跟了上來,站在夏栩斜後方護着她。
“你昨天去犁地了?怎麼累得半死不活的。”收起所有情緒,許霧白像往常一般打趣道。
“你别說,那一畝三分地,拉的老牛我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啊。”
許霧白被逗笑。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上着樓梯。
每上一層樓梯,許霧白的心事就加重一分,一分又一分的堆積,壓得他渾身難受。
忽然,他停下腳步,問出從昨天起就開始困擾他的問題。
“你跟江絮什麼情況?”
夏栩詫異地看着他,這句話讓夏栩對許霧白的八卦程度有了新的認識,不過她也沒打算瞞他,一邊上樓一邊道:“不好說。”
……
許霧白看着夏栩與自己漸行漸遠的背影,心神不定。
她說的既不是不是喜歡他也不是不喜歡他,而是不好說。那說明她默認了兩人之間已經是友誼之上的關系。
話是他問出口的,可夏栩的回答讓他沒了繼續問下去的勇氣。
他心裡很亂。
忽然,就不想聽下去了。
……
“他有這麼好?”夏栩即将消失在拐角前,他想喊住她。
“我覺得很好。”夏栩回過頭笑着說道。
伴随“咔哒”一聲,門被關上。
他像是被關在門外的人。
兩人之間似乎也升起一道無形的牆,是他單方面升起的,用來阻止自己情感外露的牆。
一整個下午,許霧白都在克制自己,不要外露情緒。
但是…沒那麼簡單。
這一整天,他像是像踩在棉花上一般。
腦海裡也“嗡嗡”的。
……
癱坐在床上,他甚至回憶不起來是怎麼到的家,腦子裡一團漿糊,攪得他無法思考。
一月正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時候,但春節假期,為這季節添上幾分熱鬧。
可這熱鬧的氛圍卻始終沒法感染許霧白。
他起身,打開小陽台的門。
凜冽的寒風撲面而來,無孔不入般鑽入房間。
許霧白不禁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