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栩一度以為自己出現幻聽,她不知道該作何回應,隻能輕聲問他:“我們...不聯系了嗎?”
“...嗯。”江絮低沉的嗓音從話筒裡傳來。
......
半晌,夏栩極其艱難地應了一聲:“好。”
她想拒絕江絮的提議,甚至想跟他耍賴。
可又覺得現在的江絮和以往事事包容她的江絮不太一樣。
也許她說了,還會被他再次拒絕。
纏着人不放這件事,她實在做不來。
......
挂斷電話,夏栩像是脫力般往後倒下,她的腦子裡現在亂成一團。
江絮的意思,是要和她分開嗎?
還是說暫時分開?
不管是哪種,都是要分開吧......
望着天花飯,夏栩長長地歎了口氣,“好難喔。”
*
與此同時,大洋彼岸的江絮家門口。
我來給你送關愛了,如如。
袁千野提着早餐,按響門鈴。
一聲。
兩聲。
三聲。
大門依舊緊閉。
“該不會暈倒了吧。”袁千野點亮密碼鎖,輸入密碼,拉開門。
客廳空無一人。
“應該不會吧......”袁千野心裡有了不好的猜測。
于是他快速脫鞋,往卧室走去。
映入眼簾的是江絮抱着玩偶坐在床中央的場景。
如果袁千野沒看錯的話,那些玩偶是夏栩給他抓的,平時寶貝得不行。
“你昨天沒睡?”袁千野問他。
江絮沒說話。
袁千野走近後才發現江絮眼下壓不住的黑眼圈和布滿紅血絲的眼球,以及略顯頹廢的神色。
“你這身體是鐵打的啊?”
一個平時準點睡,自律到變态的人,竟然熬夜到現在。
不過想想也不是沒可能,畢竟對方是夏栩,他人生唯一的例外。
無論袁千野說什麼,江絮都不搭理他,像把自己完全與别人隔絕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哎。”袁千野歎了口氣,走過去幫江絮把窗簾拉開。
照到陽光的一刹那,袁千野忽然心生一計。
“你知道對于我們男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嗎?”袁千野回過頭問道。
盡管江絮沒應他,他還是自顧自地說下去:“是臉蛋。”袁千野說着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女人都是視覺動物,想要抓住她們的心,就要抓住她們的眼。”袁千野一邊說一邊去江絮床邊的抽屜裡找東西,“奇怪,我記得你放這裡的啊,怎麼找不到了。”
“找到了!”袁千野從最内層拿出蒸汽眼罩,拆開包裝,強行套上江絮的眼睛,“你現在必須睡個美容覺,不然變醜的話,可就沒有市場競争力了。”
眼罩是套上了,可江絮還是沒有要躺下的意思,袁千野準備放一記猛藥,“你想想,夏栩是不是誇過你好看?”
提到夏栩,江絮似乎有了反應。
袁千野幫他把眼罩往上提了提。
江絮擡起聳拉着的眼皮,像是在思考。
好看麼?好像是說過的。
江絮有些恍神,記憶開始占據他的腦海。
“江絮,你好看得我都移不開眼了。”夏栩手作捧花狀,支着臉看他。
“又讓别人看到你的美貌了,可惡!”夏栩兇神惡煞地看着他。
“把帽子戴起來!不準别人看!”夏栩氣鼓鼓地看着他。
......
原來她說過這麼多次啊,江絮想。
袁千野看江絮終于有了反應,再接再厲道:“那你可得好好保養,等夏栩回來的時候狠狠驚豔她,臉就是我們男人一輩子最珍貴的财富!讓她後悔去吧!”
袁千野又補充道:“噢!身材也是!變成死肥豬那可是萬萬不行的,等下被甩變成二手男,可就掉價了。”
也不知道是“被甩”還是“二手男”刺激到江絮,在袁千野的唠叨中,他忽然開口,嗓音嘶啞:“夏栩昨天給我打電話了。”
“你這聲音是被輪胎碾過嗎?”袁千野第一次聽到江絮發出這樣的聲音,“你等着,我給你下單一盒黃氏響聲丸,吃完咱這聲音響響亮亮,跟黃鹂鳥似的,還能怕他許霧白?!”
點上外送後,袁千野擡頭問道:“夏栩和你說什麼了?”
江絮扯下眼罩,回憶起剛才的那通電話。
—對不起。
—我們...不聯系了嗎?
—好。
......
“什麼?!!!!!”袁千野聽完事情來龍去脈,不禁大聲驚呼道:“你真這麼說的?!”
江絮淡淡“嗯”了一聲。
袁千野絕望地閉上雙眼,這還怎麼盤活。
人都說最好的前任是老死不相往來。
他強使自己冷靜下來,現在能幫江絮的人隻有他了。
“聽你這意思,你隻是在跟她鬧脾氣,”袁千野開始分析:“但在夏栩聽來,是你要跟她分手。”
“然後最最最意外的是,”袁千野在江絮的傷口上撒鹽,“而且她同意了。”
“所以,”袁千野下結論:“現在相當于你被甩了。”
江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