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中,隻有牆上的捕夢網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他看向房間内唯一的光源處,低聲喊了句:“騙子。”
哪有人剛談戀愛就分開兩個月的。
江絮隻要閉上眼,腦海裡浮現的全是夏栩推着許霧白在小道上散步的場景,夏栩低頭同許霧白說話,許霧白親昵地幫她拍掉肩上的落花,亦或者是夏栩和許霧白就這麼坐在道路兩旁的座椅上欣賞風景……
她從來沒這麼和他說過話,也沒這麼和他坐着看過風景。
明明心髒根本承受不住,卻還是自虐一般看着他們。
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想站到夏栩面前,問她願不願意和自己回國。
即便他知道夏栩不會為他回來。
他的妒意快要漫過胸腔。
江絮拿出那封手寫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他才覺得心情稍稍平複了一些。
夜,如此漫長。
……
第二天一大早,袁千野鬧哄哄地來了。
“如如!最新消息!!!”袁千野一邊拖鞋一邊朝門内大喊。
“說。”江絮的聲音從客廳飄來。
袁千野循着聲音看去,看見精氣神滿滿的江絮,定定地坐在沙發上,他有些驚訝:“起這麼早?小強的恢複能力都沒你厲害啊。”
沒等江絮應他,袁千野三下五除二走到江絮身邊坐下,故作神秘地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一定感興趣。”
“……”
袁千野:“給點反應啊!”
江絮敷衍道:“反應。”
袁千野:“……”
“算了,不跟你計較。”袁千野看得很開,不計較地把還熱乎的消息轉達給江絮,“昨天我聽溫寅說了,再過一個月,夏栩就回來了。”
“還要一個月?”江絮臉上劃過一絲不悅,“你确定?”
“很确定。”袁千野打着保票說道。
“不過…”袁千野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你為什麼呆了兩個月就回來了?”
江絮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袁千野追問:“看我一眼是什麼意思?”
江絮淡淡道:“沒什麼意思。”
“你不對勁,要是真沒什麼你不會這麼說。”袁千野十分确定。
“那我會怎麼說?”江絮也有些好奇。
“白我一眼之後就不再說話,把我當成空氣,然後拽的二五八萬地坐在那裡。”袁千野想象了一下平時的江絮,如實回答。
江絮:“......”
“所以...快說!到底怎麼了!”袁千野見江絮遲遲不講話,便又再追問道。
江絮有點猶豫,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畢竟...這件事情估計會被袁千野從十八歲笑到八十八歲。
……
還記得,那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大約下午三點,他站在不會被夏栩察覺到的角落,定定地望着她。
夏栩和往常一樣,推着許霧白出來。
夏栩看着瘦了好多,最近肯定又沒有好好吃飯。
往往這時,他會自動忽略掉許霧白,隻看着夏栩,設想她隻是推着一個車出來而已。
等夏栩上樓後,他也準備回去,但突然出現的兩個警察攔住了他的去路。
被帶到警局後他才知道,有人報警看到一名跟蹤狂每天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而那個跟蹤狂...是他。
......
在出示所有證件并和警察解釋清楚之後,他本打算回酒店,可偏偏禍不單行,他的簽證就要到期。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坐到了回到祖國的飛機上。
......
江絮略略地給袁千野講了一遍自己的回國經曆,但這點也足夠袁千野發揮了。
“你說的,是真的?!!”袁千野瞪大雙眼,一臉“這瓜好大”的表情,“你真被遣送回國了???”
“你可以不用重複一遍來提醒我。”江絮冷冷看他一眼。
“對不起,”袁千野用雙手壓住瘋狂上揚的嘴角,努力忍着笑,“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不準說出去!”江絮命令道。
袁千野用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一邊大笑一邊說道:“好的,為愛遣送的江大帥哥。”
江絮:“......”
“難怪我說,夏栩明明還有一個月才回來,你怎麼提前回來了。”袁千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
江絮趕人:“你可以出去了。”
袁千野:“不走,我可是你的戀愛咨詢顧問。說起來,你們倆這段時間見上面了嗎?”
“沒有。”江絮語氣平平。
“兩個月你們一句話都沒說?!那你過去幹嗎?”袁千野不可思議道:“你該不會就一直站在哪個犄角旮旯默默看着人家吧?”
“……”
半晌,某個一直站在犄角旮旯的人緩緩開口,反問道:“不可以?”
袁千野明顯被噎了一下,“你倒是驕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