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稍縱即逝
這大概是兩個月來權志龍最安心最放松的時候了。
和他比起來,江留月顯然就僵硬了許多,細細的手指笨拙的為權志龍梳理着濕漉漉的頭發,拿着電吹風嗚嗚的吹着。
被江留月搞了一頭的湯水隻能在洗手間裡洗掉,權志龍的衣領子全都濕透了,這會他正脖子裡疊
了一條毛巾,舒舒服服的躺在江留月的大腿上。
江留月的小手又軟又暖,按摩在涼涼的頭皮上說不出的舒服,權志龍幾乎要昏昏欲睡了。
“……貴順……”
他啞着嗓子輕聲叫道,修長的大手撫摸上江留月的小臉,摩挲着那姣好的輪廓。
淺褐色的眸子漸漸變得溫柔起來,少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注視着自己心愛的女孩。
這些天來的争吵也是夠了,冷戰也是夠了,氣也生了,火也發了,還說了不該說的話,在懊喪和委屈中來回反複的煎熬,權志龍現在身心疲軟,隻想躺在江留月的腿上沉沉入睡,醒過來一切不
過一場荒誕的噩夢。
【诶,我們居然會吵架诶。】
甚至可以當成一句漫不經心的笑語。
“還生OPPA的氣呢?”
權志龍翻了個身,擡起頭,薄薄的紅唇輕輕地碰了碰江留月的下巴,江留月随即受驚一樣的向後
躲,卻又被一把抓住了死死摁住。
“還真的生我的氣啊?貴順啊~~~~~~”
小奶音委屈十足的拖長了尾巴,權志龍這會就像是一隻大狗狗一樣呼哧撲哧的喘着氣,用鼻尖去
蹭江留月。
“OPPA這幾天因為你飯都不能吃了,都要死掉了啊,你真的要看着OPPA死掉嗎?”
見江留月依舊隻是垂着睫毛沉默不語,權志龍急了,抓着人往自己的懷裡扯。
江留月掙紮了兩下,卻還是被緊緊的抱住,尖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有些疼。
“啊,壞丫頭,你要看OPPA死掉才開心嗎?”
權志龍一邊嘟囔,一邊恨恨的咬了一口她的耳垂。
江留月疼的一抖,縮着脖子隻是不作聲。
“那我現在就去死好了。”
權志龍幹脆耍起了無賴,一邊說還便來回的看:“我看這個窗戶也夠高的——”
“……”
江留月倉惶的擡頭,濕漉漉的大眼睛裡滿是惶恐,小手立刻緊緊的捉住了他的袖子,櫻桃小口張
了張,發出急促的喘息聲。
而權志龍一下子抓到了主動權,他低着頭用淺褐色的眸子看着江留月,幾乎要勝利的笑出來。
他非常滿足也非常喜歡江留月的反應。
證明他對于江留月來說,是那麼的重要。
“……我去死好不好?”
“不好。”
江留月的聲音又細又弱,卻很堅決的說道。
“那你原諒我好不好?”
“……”
“不原諒我的話我真的會死的。”
“……”
“貴順啊!”
“……好。”
在權志龍再三的催促下,江留月最終勉強點頭說道,随即就被得寸進尺的少年一把揉到了懷裡,溫熱的唇啜了一下她的唇瓣,他一邊笑一邊說話,緊貼她身體的胸口傳來愉快的震動:“乖孩
子。”
江留月得到了表揚,但是她并沒有像是原來那樣兩眼放光歡天喜地,隻是輕微的扯了扯嘴角,并
沒有能笑的出來。
她感到厭倦。
并不是對權志龍,權志龍依然是她心愛的少年,依然是她崇拜的對象,依然是她目光和心追逐的
人,依然令她心動和心痛。
她感到厭倦的,是自己披上了就再也沒能脫下來的【乖孩子】的外衣。
她甚至感到了惶恐,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生怕洩漏一點自己的本來面目。
所幸,不管是權志龍還是别人,一直到彩排結束,都沒人發現她的真面目。
江留月就像是終于謝幕的小醜,幾乎是剛從窗口看到保姆車離開,就逃難一般的離開了宿舍,奔
向能夠拯救生命的地方——醫院。
她熟門熟路的跑到病房,門也不敲就進去,關的倒是很響,也不打個招呼,過去就噼裡啪啦的竹
筒倒豆子。
“比起你的感情曆程,我更關心演唱會的彩排。”趙文宇異常淡定的說道,并且問道:“真奇
怪,你就不能像是别的藝人一樣忙碌嗎?”
他真的有點郁悶。
為什麼江留月一定要打擾他這個絕症少年一個人靜靜凝視窗外的憂傷時光呢?
演唱會彩排什麼的難道不是應該一排就是一天一夜吃喝都在場館甚至連澡都不能洗一個飯也吃不
了一口全靠對粉絲的愛支撐下去嗎?
“那又不是我的演唱會。”
江留月嘟囔着,口氣裡無法掩飾的露出一股濃烈的酸味。
趙文宇挑了挑眉毛,不可置否。
已經快要新年了,醫院裡顯得格外的冷清,很多病人都提出申請回家過年去了,現在樓層裡 ,
也就是一些……
哼。
趙文宇冷哼了一聲,抓了抓自己雞窩一樣的頭發,自從和江留月越來越熟,他在江留月面前也越
來越沒有形象了,十足一個摳腳大漢。
雪在窗外靜靜的落着,醫院的這一角,隻有趙文宇的病房亮着燈,映襯着病床和窗台上一坐一站
的身影。
江留月趴在窗戶上哈氣,然後用指尖在薄霧上寫字,一開始是一些沒有意義的符号,後來是一些
抽象的字眼,到了最後,就變成了權志龍的名字。
一筆一劃,從韓語到中文,江留月寫完了,就癡癡的看着,眉頭時而皺緊,時而舒展開來,仿佛那不是字眼,而真的就是權志龍坐在窗台上,對着她笑一樣。
屋裡很暖,霧氣液化,一滴冰冷的水像是淚痕一樣滑落,把名字中洗掉很長一道印子,最後落在
江留月的指尖。
她仿佛被人當場捉到的小偷一樣驚慌失措,立刻用袖子擦拭掉那個名字,然後倉皇的回頭去看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