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啊,對我來說每首歌都是一樣的,我都盡心盡力去做了,自己盡心盡力用了熱情去做的東
西,怎麼會覺得那個呢?”
他就那麼坦蕩蕩的,笑眯眯的說,十分誠懇的樣子。
偏偏你是無法辯駁的。
因為就算是BIGBANG早期沒能紅起來的歌曲,也确實是傾盡了熱情和心血做出來的,而且是純粹
的HipHop歌曲,的确是挑不出刺來。
金南宇就是這個時候注意上權志龍的,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權志龍這才來了幾次啊,全南宇就老是我們志龍我們志龍的叫,比腦殘粉還可怕的不停跟自己身
邊的人安利權志龍那個了不起的小子。
安利完了,總要顯擺,全南宇最近不爽也是因為這個:權志龍已經好多天沒來店裡了,有點不給
他臉。
“志龍啊……被賢石哥叫走了,還在忙吧,那小子最近夠嗆。”
Teddy泰然自若的撒謊。
“忙什麼呢?連這裡都不來了,就算是忙也要放松放松嘛。”
全南宇卻是沒有那麼好打發的。
和其他娛樂公司不一樣,像是YG這樣的HipHop公司,尤其是之前以地下活動為主的HipHop公司,
和他們這些人的關系是很微妙的。
所以拿楊賢石來壓場子,明顯是行不通的。
“韓國連弘大都能拿下的話,接下來也差不多該要去日本了。”
“嘁,這小子是拿下了弘大沒錯,但是……無論怎麼說,獅子搶下了領土,就應該多多的巡視才
行,不然到時候讓鬣狗搶了地盤,也挺丢人的是吧?”
全南宇拿起精緻的玻璃酒杯,在大理石的桌子上磕出了十分清脆的聲音,眯着一雙似乎已經有了
濃烈醉意的雙眼,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是真心疼愛這個弟弟才會多說兩句,撞的一頭都是血才打下了地盤,為什麼現在又都抛之腦
後像是完全不在乎一樣呢?”
“他權志龍,并不是因為要賣幾張唱片或者拍幾支廣告才當歌手的,這點我們都清楚不是嗎?”
“之前因為現實而過早的屈服出賣了自己身為HipHop音樂人的本分【注:指在第一張專輯市場不
利之後,權志龍為了适應市場需求而調整了組合定位,改為應用電子音樂作為主打歌這樣的行
為,其行為在當初的HipHop界引起了軒然大波】,如今有能力要脫身劃清界限的時候,這
個小子到底在幹什麼呢?”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那麼急迫都要爬到最頂層,又是為什麼,現在卻表現得像是完全不在乎一樣
的沒有迷戀的離開了?”
全南宇忽然笑了起來,聲音有些沙啞,很慢很慢的說道:
“這些東西對于志龍那個小子來說,到底是不重要……”
“還是他藏起來什麼更重要的事情,甚至不願意告訴我們呢?”
——藏起來了。
雖然總是用龍來當成自己的象征,但是,比起吝啬的龍,權志龍其實是一個慷慨的人,他樂于和
自己的朋友分享自己擁有的東西,無論是金錢還是财富。
但是,龍的本能似乎依然根深蒂固。
他悄悄地,藏起來一個,最重要,最重要的寶物。
絕對不和任何人分享的——
“志龍哥……?”
權志龍蹑手蹑腳的轉身小心翼翼的關上門,還來不及喘口氣,就聽見了迷迷糊糊的呼喚。
得,還是把小祖宗給弄醒了。
心裡歎了口氣,權志龍鎖好門,轉過身來,将衣服随手丢在椅子上,然後爬上來床,捧着坐在床
上揉着眼睛的江留月那睡眼惺忪的小臉狠狠的親了一口。
江留月頭發散着,穿着白色的複古睡裙,撒嬌用白皙溫暖的雙手摟着他的脖子,暖暖的軟乎乎的
身子就鑽進他的懷裡,因為被中途吵醒,她睡意濃厚的用鼻音嗯嗯了兩聲。
權志龍心的要被她哼唧的融化掉了,借着微弱的床頭燈光,他小心的撩開江留月的劉海,大拇指
揉了揉那淤青早已消退光潔如初的額頭,松了口氣,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寵溺和笑意:
“撒嬌鬼。”
“嘿嘿。”
江留月傻笑了兩聲,小手抓着他手臂上的衣服,臉埋在他的懷裡,就又迷迷糊糊的要睡過去。
權志龍盤腿坐在床上,手臂牢牢地抱着懷裡嬌嬌軟軟的身體,将臉埋在那溫暖的頸窩,深深的呼
吸了一口氣,發出滿足的歎息。
“我回來了。”
他啞着嗓子輕聲的說道,一整天的疲憊和緊繃仿佛在瞬間都消散開來,變成暖融融的酥麻麻的不
知名的情緒,流淌在血管,讓毛孔都舒服的放松了下來。
江留月已經睡熟了,躺在他懷裡,手還扒着他,胸口因為均勻的呼吸而一起一伏,小臉蛋睡得紅
撲撲的,甜蜜的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
沒有得到歡迎回來的回答,但是對于權志龍來說,她本身的存在就已經足夠了。
安安靜靜的,不管什麼時候都等待着自己回來,占據床的另一半,也占據他人生的另一半。
這已經足夠了。
她怎麼可以那麼可愛呢。
權志龍像是個傻瓜一樣癡癡的趴在床上就看着她。
江留月為他留了一盞小小的夜燈,溫暖的光暈籠罩在她的身上,柔軟黑色的發絲,恬靜安穩的睡
顔,雪白的複古睡裙包裹住小小的身體,她十分乖巧的躺在暗紅色的床單上,聽話的依偎在他的
身邊。
他伸出一隻手,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撩開些許蓋在她臉上的發絲。
有些癢,她孩子氣的用手去抓了一下。
柔軟的手指被大手靈巧的抓住,在手心裡反複的撫摸揉搓着,那有些癢癢的地方,被溫柔的唇一
點點的安撫着。
權志龍弓身下來,像是一隻龍張開自己的龍翼,然後用強大的尾巴圈出自己的勢力範圍一樣,将
那安睡的孩子收攏在自己的身下,密密麻麻的覆蓋,抱得很緊。
這隻年輕而強大的龍有個秘密。
他藏了一個寶物。
偷偷的,悄悄地,沒有人知道的,在自己的巢穴裡藏了一個雪白的美麗的寶物。
但是,這個寶物雖然有玉石一樣雪白的肌膚,卻也像是玉石那樣冰冷,雖然有着金子一樣漂亮的
笑容,卻也像是金子那麼堅硬,她脆弱,愛哭,常常揪着他的逆鱗,用牙齒咬着他柔軟的心髒,
尖利的小小的爪子,也會傷害到他小心翼翼收斂起棱角才去擁抱她的手。
而且,她實在是太漂亮也太輕盈了,常常跑到自己碰不到的地方去,而自己隻能無力的揮舞着剛
剛支出骨架的到處漏風的龍翼,拼命的撲騰,跌跌撞撞的跟在後面。
在這樣漫長的時間裡,龍已經不知道自己是還深愛自己的寶物,抑或這份愛已經變成了扭曲的執
着。
總之,他逼迫自己飛速的成長,長出龐大的龍翼,有力的尾巴,呼嘯的氣息,鋒利的爪牙,強大
的力量在身體裡橫沖直撞,他一邊無聲的哀嚎,一邊頑強的蛻變和成長。
為了能把她藏起來,他過于急速的成長,快速成長的骨骼頂着他的皮囊,磨合的痛苦讓他常常夜
不能寐,也受到許多無妄的攻擊和傷害。
他想要飛到别的龍都飛不到的高度,當然要忍耐這樣的痛苦。
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
因為龍對于寶物是十分貪婪以及自私的。
絕不和任何人分享。
他要把她藏在高高的懸崖上,就在天空的角落裡。
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不能觸碰到。
而寶物也永遠無法逃離的地方。
隻是這條龍,似乎從來也沒有想過——
他的寶物,正在,悄悄的長出雪白的羽翼。
而等到那一天,為了保護她而生出來的利爪,也會同樣傷害她。
龍什麼都不知道。
他抱着自己心愛的寶物,安然入睡,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他那麼幸福。
所以在夢裡都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