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萬籁俱寂。窗外寒風陣陣,屋内暖意融融。
正是睡覺的好時候。
如果沒有人大半夜的跟丢炮彈一樣往他窗台上丢鳥人的話。
再一次被熟悉的聲音驚醒,謝清文木着臉從床上坐了起來,眼下泛着多日沒休息好的青黑。
他赤着腳走向窗邊,熟練地打開窗戶,把窗台上那個不知道被誰丢過來的小鳥人拎了進來。
第十七個……這已經是這周第十七個了……
自打那次從天而降一個鳥窩之後,接下來的日子裡,幾乎每天晚上都有幾隻變身中的鳥人被丢到他家的窗台上。還跟生怕他聽不見似的,丢過來的動靜一次比一次大。
因着這事兒,他已經好幾天沒睡好覺了。
這些家夥……是把他當成什麼人傻錢多的大冤種了嗎?
就算是想讓他幫忙,那他媽能不能有話好好說?看看人家凱克!能不能學點好!
長時間睡眠不足,哪怕是再好脾氣的人都會變得暴躁。
一貫溫和的謝清文盯着面前這隻看不出品種的小鳥人,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殺人的沖動。
别誤會,不是殺被丢過來的這些,而是那個把它們丢過來的傻逼。
在内心狠狠地咒罵了一通,謝清文拎起小獸人,認命的把它安置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太晚了,等天亮了再讓凱克把它薅下去吧。
媽的,我恨我自己是個好人。
次卧的房門打開,是同樣被深夜的動靜弄醒的墨虎。
“怎麼了?又有東西被丢過來了?”他揉了揉眼睛,不出意外的看見了沙發上多出來的那坨東西,“……看來這些鳥人是賴上你了。”
說實話,謝清文也有這樣的感覺。
他是個好人,但不是濫好人。他也有自己的脾氣,不會容忍别人騎在他的脖子上利用他的善良。
把墨虎打發回去睡覺,謝清文在心中暗下決定,這件事,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
*
第二天淩晨,屋子裡所有的燈都被關上,營造出了一幅屋主已經入睡的假象。
黑暗中,謝清文站在特意打開的窗邊,握緊了手中的弓箭。
他剛好可以趁着這個機會,試試看自己這段時間的訓練成果。
窗戶的另一側是同樣嚴陣以待的墨虎和凱克。按照他們事先商量好的計劃,謝清文要是能射中當然最好,但萬一他的箭射歪了,就由凱克飛出去抓人。
等人抓回來了,就是墨虎施展拳腳的時候了。
墨虎冷着張臉摩拳擦掌。快來吧,這些欺負清清的垃圾鳥人,他的拳頭已經饑渴難耐了。
凱克藏在窗簾後也是一臉惱火。他其實早就不爽了,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恩人因為善良而受到這樣的利用,尤其利用他的還是自己的同族。
甚至利用完了還連句謝謝都沒有。
媽的,越想越氣。向來紳士的凱克在心裡爆起了粗口。
這群丢人現眼的雜碎。
沒過多久,聽力更加敏銳的凱克嚴肅了起來。
“來了。”他說。
三人立即進入了作戰狀态。謝清文挑開一點窗簾拉開了手中的弓,墨虎的十指幻化出了獸爪,凱克的雙臂也化為了黑色的鳥翼,做好了随時飛撲出去的準備。
随着又一隻變形中的小異獸人被順着窗台丢入屋内,謝清文手中的弓弦一松,精準地射中了來人的翅膀;與此同時,凱克從窗口一躍而出,将中箭墜落的鳥人抓了回來。
射箭、抓人、關窗,一套組合拳行雲流水,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作案的鳥人就已經被壓在了墨虎的獸爪之下。
謝清文打開吊燈,看向了被按在地上的異獸人。
那是一個身高大約一米七,灰褐色頭發的鳥獸人。長得還算清秀,可惜眉目間透着的那抹算計将他的氣質襯的猥瑣無比。
中箭後,這人的翅膀就恢複成了人形,血流不止;此刻,他被墨虎的獸爪貼着脖子壓住,正在那瑟瑟發抖,一動都不敢動。
謝清文冷聲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往我家丢異獸人?還有多少同夥?”
地上的鳥獸人躺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說話,看起來是被吓傻了。
但是謝清文知道,一個那麼有心計、敢天天飛來飛去往他家丢鳥人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吓傻。不過是笃定了他脾氣好,就算是一聲不吭也不會被怎麼樣罷了。
還真把他當個大冤種、濫好人了。
謝清文冷笑了一聲,說道:“原來是個啞巴,看來問不出什麼了,那就算了吧。”
看着那鳥獸人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謝清文繼續說道:“墨虎,殺。”
鳥獸人呆住了,他愣了愣,顯然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随着謝清文一聲令下,墨虎毫不猶豫地把獸爪貼上了這人的脖子。
不過他明白謝清文的意思,所以并沒有直接一爪割斷他的動脈,而是挑了個更靠後一點的位置,慢慢地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