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逃離海城,高速、機場、火車站的擁堵程度堪比春運。
就連謝清黎都暫時離開了海城。
她當了那麼多年的獸醫,誰知道她閹掉的、或是安樂死掉的那些動物裡,有沒有哪個異獸人的親友愛人。
短短一周之内,海城市的人口減少了近三分之一。
在這樣人心惶惶的情況下,每天還能食甘寝安的就隻有謝清文了。
倒不是他對自己的身手有多自信,而是環繞在他身邊的保護者實在是太多了。
海鳥族長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抱住的大腿出點什麼意外,在異獸人剛開始複仇行動的第二天,他就派了族群中最強壯的十隻海鳥獸人過來,貼身保護謝清文。
在謝清文的強烈反對之下,現在這幾隻海鳥獸人正在樓下的工作室裡住着。
凱克更是每天按頓發消息過來确認謝清文的安危,若不是還要留在小别墅看着銀環蛇獸人,他恨不得跟海鳥獸人一起過來保護謝清文。
有關安危的消息謝清文不敢不回。上次他不過晚回了半小時,凱克就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
而進城打工的異獸人們也不遑多讓。
隻要謝清文去了公司,哪怕下班的時候天還沒黑,他們也堅持護送他回家,直到看見樓上的燈亮了才肯離開。
更别提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的墨虎了。
他隻恨自己沒長翅膀,要不是謝清文強烈反對,他甚至都想留兩隻海鳥獸人睡在床邊。
總之,現在的謝家可以說是全海城最安全的地方,就算真有哪個不長眼的鳥獸人上門挑釁,倒黴的還不知道是誰。
讓謝清文沒想到的是,這個“倒黴蛋”很快便出現了。
在複仇行動開始之後的第九天夜裡,他躺在床上剛要睡着,就感覺到身側的墨虎猛地坐了起來。
“……怎麼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腦子還有些發懵。
墨虎側身将謝清文護在身後,警惕地望着窗外,沉聲道:“窗外有人,不止一個。”
“咚、咚咚——”
話音剛落,卧室的窗戶就被敲響。
這下子謝清文徹底清醒了。他飛快地拿起了放在床頭的弓,翻身下床張弓搭箭對準了窗外。
“誰?”
沒有人回答。窗外那人聽見問話後隻是微微頓了頓,随即更加快速地敲了起來。
隔着一層窗簾,謝清文看不見窗外的情形。他想了想,松開了弓弦,在墨虎的保護下慢慢朝着窗邊走去。
既然對方選擇了敲窗,而不是直接破窗而入,那應該沒有太大的敵意。
可正當他想拉開窗簾看一看,窗戶的玻璃猛然間爆裂開來,碎玻璃落了一地,若不是有一層窗簾擋着,他或多或少得受點傷。
墨虎出離憤怒了。
他将謝清文推至身後,然後雙手化爪,對着破窗而入的鳥獸人便攻了上去;最先進來的這隻鳥獸人也不甘示弱,他反應極快地揮出翅膀,擋住了墨虎的攻擊。
“铛——”
羽翼與獸爪相撞,發出了類似金屬碰撞的聲音。
在他身後,另外四隻鳥獸人也魚貫而入。
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進屋之後便徑直奔向了謝清文的方向,眼神中的惡意看得謝清文不由得脊背一涼。
絕對不能讓他們近身。
他一邊這樣想着,一邊重新拉開了手中的弓。
當第一支箭射出,墨虎也已經解決了最先進來的那隻鳥獸人,重新護在了謝清文身前。
連日來的訓練成果在此刻極好地體現了出來。他們默契地一個負責遠攻,一個負責近戰,一時間竟沒人能近得了謝清文的身。
很快,樓下工作室的十個海鳥獸人也聞聲趕了過來,幾人合力簡直是将這幾隻不速之鳥按在地上摩擦。
打到最後,這些鳥獸人幾乎完全失去了行為能力,謝清文連捆人用的繩子都省了。
他有些嫌惡地看了看癱倒在地上的鳥獸人,對海鳥獸人說道:
“留一隻下來,其餘的丢到特調組門口。”
他需要問清楚這些鳥獸人找上門來的原因。
“等……等等……”其中一隻鳥獸人虛弱地開了口,“我們……沒有惡意的……”
謝清文差點被氣笑了。
他看着屋内這滿地狼藉,以及墨虎在打鬥中被傷到的手臂。
你他媽管這叫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