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了,異獸人四處報仇已經整整一周了,特調組還是頭一回在案發現場看見活人。
之前的那些别說活人了,就連全屍都少見。
老王在謝清文迷惑的眼神下默默收起了破門錘,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砸錯了門。
可空氣中隐隐傳來的血腥味告訴他,這戶人家就算沒有異獸人過來複仇,也一定發生了其它的事情。
“抱歉打擾了。”
他狐疑的目光掃過渾身上下一絲傷口都沒有的謝清文:“我們是特調組的,半小時前接到了小區其他住戶的報案,說您家裡有鳥獸人從窗口處闖入……”
話沒說完,老王就看見一個半身是血的高大男人從房裡走了出來。他身上的血迹基本都已經幹涸,手上、胳膊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口。
看起來像是經曆了一場惡戰。
謝清文看見墨虎出來,就知道房裡的鳥獸人都已經捆好了。于是他沖着特調組的人點了點頭,說道:
“是,他們現在就在房裡,你們進來把他們帶走吧。”
他們?在房裡?
帶走?
繼懷疑自己是不是砸錯了門後,老王又開始疑心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就連走進去的腳步都有些漂浮。
不僅是他,他身後的另外兩個特調組組員也是差不多的感覺。
畢竟别說是這個禮拜了,就算是再往前數一個月,他們也沒抓到過什麼鳥獸人。
等看清了卧室裡的情形之後,三名特調組的人直接瞳孔地震。
隻見門口的矮櫃已經碎了,其他的家具也有着不同程度的損傷;米黃色的牆壁上濺滿了猩紅的血迹,就連天花闆上也不例外;地闆上的血迹更是已經彙聚成了一小片血窪。
而血窪的面積還在逐漸擴大,鮮血正源源不斷地從地上那四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裸/男身上溢出。
要不是時而溢出口的呻吟,老王都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嘎了。
“這……這些都是鳥獸人?”
他被驚得講話都開始磕巴。
“嗯,”謝清文微微點頭,“都已經動不了了,你們趕緊擡走吧。”
他說這話時神情淡然,仿佛活捉幾隻異獸人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老王:“啊……好的好的。”
“對了。”謝清文想了想又叮囑道,“你們把他們帶走的時候低調一點,用密封性強一些的東西把他們包住,警笛最好也關了,别吸引其他鳥獸人的注意力。”
他看向了墨虎手臂上透着血色的紗布:“好不容易抓到的,别弄沒了。”
老王:“……”
可惡,感覺被鄙視了。
他正想開口問問他們與鳥獸人搏鬥時的細節,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借鑒的地方,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以八百米沖刺的速度沖了過來。
這人徑直沖到了那個膚色較白的男人面前,雙手握住他的肩膀,把他翻來覆去地看了個遍:
“清文,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我看見你們小區的報案信息就在擔心是不是你,沒想到還真是……你怎麼不接電話呢?想急死我是不是?!”
老王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了。
這個滿眼血絲胡子拉碴不停輸出的男人,不正是他那個喜怒不形于色說話惜字如金這會兒應該正在出任務的老大嗎?!
他跟這家人很熟?
不對,光是熟應該不能急成這個樣子。
哦喲,還抱上了。
老王跟其他兩名特調組組員默契地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表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恨不得立馬拿出手機在群裡化身尖叫雞。
天爺啊,這可是驚天大八卦啊!
*
有徐行在,詢問案件細節的活兒自然落不到其他人頭上。
老王幾人一邊把還沒斷氣的異獸人往裹屍袋裡塞,一邊抻直了耳朵使勁去聽客廳裡的動靜。
可惜外面說話的聲音太小,隔着一道門他們一個字都聽不見。
客廳裡,徐行正拿着個冰袋敷臉。
他剛才被那個狗男人揍了一拳,這會兒臉頰已經開始腫了。
謝清文則坐在一旁給墨虎重新包紮。
那一拳揮動的幅度太大,剛止血沒多久的傷口又崩開了。
酒精接觸到傷口引發陣陣刺痛,墨虎的手臂肌肉不受控制地抽了抽。謝清文趕緊停下了動作,又對着傷口輕輕吹了吹:
“疼嗎?”
然後,徐行就看到那個比他還高半個頭的狗男人厚顔無恥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