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曾經你幾度向自己質詢過這個問題,答案是不知道。
這個世界,如同清晨朝露一般短暫,可卻無人能夠逃離其中。
……
所以說,是為什麼呢?
你跳下樓的幾秒前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如何如何。
大腦放空的這段時間裡,你的大腦變得破碎支離,無數個細微的片段交織在一起了。
呼嘯的劇烈的晚風和撕裂空氣的摩擦像是一個溫熱潮濕的巨大懷抱。
禅院甚爾甚至沒來得及撈你一把,你就直接自己跳下去了。
湧動的氣流下,“砰——”地一聲,劇烈的火光綻開。
滾燙的空氣直直翻滾而上,高樓之下的炯炯烈焰當中,一隻通身碩大的怪鳥接住了你。
“小花,你再慢一秒你就沒爹了。”你揉了一把怪鳥的頭。
你與身後的紋身冥冥之中有着感應,比如,你能控制它在現實之中投影的大小。
……
說實話,你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總是有人喜歡來截你胡。
尤其是在這種你心情不怎麼好的時候。
“哈喽!”你懶洋洋拍幹淨裙子上的灰,從怪鳥身上躍下來,和身前幾個奇裝異服的人打了個招呼。
“第幾次見面啦?我們也算認識了吧~”
你本可以發動術式聽聽他們幾個的「心聲」,可是此刻卻都乏味到無力,總是這樣。
千篇一律,千篇一律的乏味,無力,這似乎就是他們生存的全部意義。
啧。他們真的可悲又無聊。
你懶得探究他們的目的,背後的主使。
直接動手才來的最爽快。
變大隻的小花真的很厲害,不愧是爸爸的好大兒(?)
四翅三足的巨型怪鳥身被火焰,目赤如血,撕裂眼前的一切活體。
“詛咒師嗎……”你喃喃。
可惜屍體被扯得太碎了,你扒拉開他們的面罩和血肉攪和到一起的衣服,也沒看出來什麼東西,沒有什麼同一的組織印記。
隻是一群不入流的詛咒師。
禅院甚爾也下樓了。
“動作挺快的。”
哼哼,那是當然啦。
不愧是你。
你們兩個就站在旁邊,看着放大版的小花哼哧哼哧把地上的屍體吃幹淨。
由于挨得太近,你還不小心蹭到了纏在爹咪身上的醜寶。
!軟乎乎的,也太好摸了吧!
趁着禅院甚爾不注意,你悄摸摸地又靠近了一點,大膽地又薅了一把。
□□彈彈的毛毛蟲,也太可愛了!不僅會叫爸爸,而且還是個移動的武器庫,誰不心動!你眼睛開始變得亮晶晶的。
得想個辦法搞到手。
這樣小花就要有一個毛毛蟲哥哥了,好耶,小雞和毛毛蟲。
你開始思考怎麼幹掉禅院甚爾把他的兒子搞到手。
“别薅了。”
他淡淡打斷你。
可惡,居然被發現了。
“為什麼不行,難道我摸它一下它會少塊肉嗎?”
“不會。”
“那不就行了。”你愈發理直氣壯,“隻是摸一下而已,為什麼我這種小小的對你沒有任何利益傷害的行為要受到的拒絕呢?”
“……”
“小鳥遊折,”他聽着似乎咬牙切齒,“你掐到我腰了。”
你:“……”
“我就要摸。”
你當着他的面,又掐了一把。
“我會給錢的。”
你一臉誠懇。
原先那幾個詛咒師就是個打掩護的幌子,充其量是喚醒那隻在逃咒靈的炮灰。
……
升騰而起的龐大怨氣當中,以死者怨念為載體的咒靈躍到了你們剛剛站立的位置。
“嗯……動作比我想的快一點。” 禅院甚爾一手還掐着燃着煙頭。
“這話說的,它很強嗎?”
你滿不在乎。
“應該吧。”
什麼語氣。你坐在飛在空中小花背上,兩條腿垂着,沒好氣踹了他後背一腳。
有了坐騎就是好啊,你已經感覺自己飄得像個遠程法師了。
大抵是咒靈覺醒了的緣故,周遭的空氣都變得黏稠森冷起來。
“速戰速決吧,不然引起周圍的咒術師注意就不妙了。”
下一刻,你出現在了颠倒錯亂的大樓裡,并且身無一物。
長廊的盡頭,無盡的黑暗之中仿佛有密密麻麻的眼睛正在悄悄窺視,伺機而動。
小花還在你身側,身上灼熱的火焰卻在黑暗一點點蠶食掉。
這是,進入了對方的領域還是被轉移了?
你無心思考這些,都不重要,把對面打服氣就行,裝神弄鬼的。
黏稠的黑暗形同跗骨,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你伸手從後頸抽出武士刀。
啧,這場景格外眼熟,似乎昨天還經曆過。
黑暗裡藏匿的咒靈呢喃如壓抑的黑水。
“這麼快就又見面啦,「千面女」。”你愉快地眯起眼,和面前的熟人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找死————”面目猙獰的咒靈怒吼着。
顯然對方無心同你叙舊,它隻想把你幹掉。
厭惡你的靠近,黑暗裡探出幾張猙獰的人臉來。
你毫不費力地用刀把那些人臉砍斷,一面步履輕快地靠近它。
“才一天不見就弱成這樣了?”
黑暗裡伸出的人臉越來越多。
“你瞧,昨天明明說好的,我放你走,你就滿足我一個願望。”
“來,叫聲主人聽聽。”
“……”「千面女」沉默。
哎。看起來咒靈也是喜歡出爾反爾的,明明昨天說好的,你放過它那個分身,它就能能實現你一個願望來着的。
“真的不行嗎?”
“叫一聲都不行了嗎?”
你一刀砍斷了從身後偷襲的人臉。
“……看來是我們沒得談了。”
“看看你現在,弱的居然要和一隻一級咒靈混在一起苟延殘喘了。”
“卑劣的人類!……啊……”「千面女」暴怒的慘叫了一聲。
通身漆黑的武士刀釘在了咒靈最脆弱的核心部位,它如同沒了殼保護的蝸牛,隻能無力又尖銳的嚎叫着。
“真的不願意叫嘛?”你雙手用力,武士刀又刺下三分,它連掙紮的幅度都變微弱了。
“你說,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愛當主人呢?”
“是淩駕于别人的優越感,還是掌控着别人的行動能讓自己有偉大的,超然于一切的錯覺呢?”
“你這樣的咒靈,又有什麼臉面在這裝作甯死不屈呢,昨天求我的時候,不也是一副可憐又低聲下氣的樣子麼?現在怎麼又反倒不肯了?是死到臨頭了還要給自己立塊牌坊嗎?”
一道淩冽的身影飛快朝你襲來。
“啊,”你半感歎似的開口,語氣毫無波瀾,“居然還有幫手呢,弱者總是愛報團取暖。”
襲擊你的是隻三頭犬狀的咒靈,渾身冒着同樣黏膩的黑氣,你的右臂血淋淋的,若不是身後的小花手疾眼快幫你擋住了一些,你現在整隻右臂恐怕都沒了。
……
你覺得你需要澄清一下,你真的不愛打架,打架是最沒意思的行為了,暴力又粗俗,而且通常都是毫無美感可言。
但是呢,以暴制暴真的很爽。
誰會不喜歡呢。
翻騰的熱浪伴随着滾滾濃煙,連接四座樓的天橋轟然倒塌。
室内狹窄,不能騎着小花飛,追上它們很費力,你索性拆了整座天橋,讓它們無路可逃。
和犬形咒靈一同逃命的「千面女」快瘋了,它從沒見過你這麼像反派又毫無章法的咒術師。
雖然之前高專派出的兩名特級都強大到離譜,實力比它鼎盛時期都高出一大截,可他們也沒這麼亂來啊!
五條悟之前出任務一下子炸了兩棟樓,你這次一口氣燒了四棟,四大于二,所以你赢了,好耶。
奇怪的勝負欲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