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人的語氣好生冷淡......蕭喜想着想着,也不再去争執了。望着對方挺拔的身姿,慢慢丢去了意識。
于是,這間屋子響起了驚世駭俗的......鼾聲,惹得朗月不禁凝神皺眉,最後把朗月逼着念起了清心咒。
“原來它真正的目标是你啊......”朗月在回想起那團皺巴巴的黃符。
師父曾經說過,鬼臉符咒也可以順應施咒者的意願存在,所以這種符咒可以代表施咒者的意願去做事情,多數情況下都是用于識别對方的身份。一旦此咒術尋到了目标,就會顯露出近似人臉的褶皺。
除此之外,蕭喜曾經想到的那些關于符咒的忌諱,朗月也心知肚明。
不過,他更知道的是,這符咒的根本目的還是用于識别對方要找到人物,要找到人是誰?那人隻能是蕭喜......因為這張符咒已經變成了一團“鬼臉”。而對方也大抵猜到了蕭喜會啟符翻窗,才會出此謀策。
還有他派出試探的芍七至今未歸,蕭喜剛剛到底遭遇了什麼,怕也是因之而起。
若是對方要找到人不是蕭喜,那麼剛剛的不測也不會發生。
天底下沒有這麼巧的事情,鬼臉符和不測同時響應,不會是無意之舉。
并且,令朗月心奇的還有......這蕭喜本就沒有靈力源泉,隻有一身空洞的表面本事。
這人剛剛明顯是害怕至極了,為何還要毅然留下。是什麼讓他非要堅持?是詹掌櫃的賞金?還是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隻怕最恐怖的是......蕭喜想要得到的東西與暗處的妖物達成了共識,所以妖物的目标是蕭喜,妖物要找的人也隻能是蕭喜。
他有過兩種打算。
若是對方的目标不是蕭喜,那麼剛好借芍七攆走這個人。
如果是蕭喜,那麼事情的線索就在她身上。
蕭喜這個人就攆不得了。
事情的發展顯然偏向回後一種打算,好在朗月已經做好了準備,畢竟他的靈器也不是吃素的。如今他留在身邊的這把黑柄劍就是撬開真相的底氣,隻是需要暫時苦一苦芍七了。
翌日一早。
蕭喜意外地覺得睡得還不錯,她睜開眼,已然是日光傾滿屋子,那扇昨晚她開的窗子沒有被關上。
唔,她對剛醒就要隻對光芒的事情還不習慣,隻覺得這光照地她頭暈。
話說,她這麼怕鬼一人,昨晚那個無頭鬼居然沒影響她的睡眠質量半分。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眼前的場景讓她有些局促不安。不過很快這種慌亂被一個意外打破了,昨晚她一個屁股墩下去的疼痛還留着,這麼一動身直接讓她疼得“嗷嗷叫”。
昨天晚上怎麼沒覺得這麼疼呢?
“醒了?”少年從茶幾前緩慢起身,轉過身來眼含淡漠地看着她。
這就是蕭喜不安的原因,實話實說,她真的很害怕同這種話少又一身莫名正氣凜然的角色說話,尤其是眼前這種一看就滿口文鄒鄒的人物。遭不住,真的遭不住......昨晚她同他說話都覺得很尴尬,不過,好在她及時糊弄過去了。
朗月看着眼前一臉茫然的矮男人,也沒有在意對方不搭理他的不禮貌之舉,隻是自顧自地俯過身熄滅掉了茶幾上燃燒的凝神香。
“這是......凝神香?”蕭喜有些怔住,怪不得她睡到中途沒做噩夢。
許是剛醒,五感還沒完全開化,她一開始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間屋子裡居然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青竹香味,這種淡雅的凝神香很是少見,青竹香......
這味道怎麼又有點熟悉?
她又深嗅了一鼻子,青竹味道很淡很淡,她深嗅一次才能稍微感知到,就像......那晚暴雨她埋在恩人的懷裡才能聞到一抹清雅的青竹香一樣。
不會吧......蕭喜有些驚,她還不敢确定,隻是覺得不可思議,在此時她已然在心裡埋下了一顆疑慮的種子——他是那個人嗎?
我和他都同時出現在平台鎮......或許恩人說話的語氣同他還有幾分相似......
恩人會貼符咒,許是道士?所以,他會來客棧驅鬼是嗎?
很多線索都重疊在一塊兒......
蕭喜思及現下,對眼前秀氣冷漠的少年漸漸升起好感,比起之前的稍有疏離和陌生,現在她的心情明顯對他親近了許多。
她笑着誇了句:“很好聞,這種香我都沒怎麼見過!”
朗月依舊沒有搭理她。
仙機門的竹青香,她要是見過才怪。
朗月抛過來一隻匣子,蕭喜還沒來得及接住就被砸了個厲害。
好痛!她拍了拍手!
這麼無情,哪有恩人半點溫柔和貼心?她憤恨道,隻覺得幻想破滅。
“你昨晚帶回來的。”朗月挑眉道,“講講?”
這是......要問罪了?
她也就瞞着大夥爬了個窗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