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放心,我哪敢~”蕭喜朝朗月眨巴了眨巴眼。
朗月:......?
......
三人兵分兩路,一路去往街上準備世日風下“強搶民女”,一路出發去往陳府同陳家祖父見面。
芍七這頭已經準備待續,他獨自抱胸靠在街道旁的一處小巷子裡頭較為隐蔽的一面牆上,巷子裡空蕩蕩的,無人經過的情況下,他再怎麼行事詭谲也不會被發現,因而他也就剛好得了機會将自己的面目遮得嚴實。他緊緊盯着街上的人來人往,縱使心中多有不滿,也不願松懈。
這樣的狀态他保持了許久,直到他在隐蔽處聽到不遠處幾位中年婦人的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咱郡守的大閨女也害了那病!”
“什麼什麼病,不都說了嗎,那是中邪了!那柳老爺這幾日天天請人去府上做法驅邪呢,看是怕急了!”
“怕是怕,可你别忘了咱還有個請巫的大仙姑在,中了邪估計也能好!”
“唉唉唉!你看,那是不是柳府的大姑娘?!”
“好像是,不過坐在轎子裡,看不清啊!不過,這柳府護着小姐的隊伍怎麼看着如此敷衍?”
“依我看是大家都不願被傳染了!雖說得了能好,不然請巫不要銀子的?!我們還是感覺走遠些,以免那轎子來了我們跟前,把我們傳染了!”
“對對對!我們快些離去!”
“......”
芍七促狹地笑了一聲:“無知。”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那蕭喜把請巫還真做的有模有樣的,請巫收銀子這方面居然還真能叫這幫老百姓們收斂起來,否則誰也不知道這血疾的規模得擴到多大!
街上百姓們的表現與那幫婦人所言一般無二,一個個都斂了斂平日裡面上的笑意。沒攤子的都往街道兩旁挪了挪,有攤子的則盡快把攤子收着往裡拉拉,離得是能有多遠就有多遠,生怕占上什麼不幹淨的玩意兒。
一時間,街上無人言語,阒然無聲的街道上空的空氣像是瞬間凝固了一般,還充斥着詭異的靜默氣息。
那隻被馬車架着的車廂子一颠一颠地沿着街道朝前行去,揚起一路塵埃,而待塵埃落定後,後方的街道則相繼恢複了往日的生機。
這一路的人互不相識,對于口中談論之事并沒有提前商議過,更不存在什麼默契感,但卻在此時上演着井然有序。這等場面下來,連芍七都被震撼了幾分。
很快那輛馬車就行駛到了芍七匿身的巷子前,芍七順勢待發。
他于暗處彈出一顆炮石,炮石準确無誤地射中了馬蹄。炮石落地後爆發出濃厚的煙霧,馬匹受了驚吓,竟然絲毫不顧馬夫拉住缰繩的力道,前腿一蹬,前身上揚後身向後拽,使得馬夫差的沒跌下去,後面拉着的轎子也差點向側方傾覆。
車子裡的柳芊芊到現在還受着那枚定氣丸藥效的限制,氣虛得厲害,身上也使不出來勁兒。
她并不知曉這也是計劃裡的一部分,隻能處于茫然無知又驚慌失措的狀态,她隻好盡力扶住車廂子的内壁從而穩住身體。
與此同時她胸口沉悶得不得了,因驚吓而發于喉嚨處的呼喊都被堵在了心頭上,無法呼之欲出,真是難受得厲害。
就在此時,廂子的上頭發出猛烈的撞擊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從旁一躍而上壓在廂子頂端。
廂頂被上面的東西一下子撬開,白日敞亮的天光傾斜而下。不明所以的柳芊芊仰頭上看,感光的雙眼微眯了眯眼,卻見一身黑衣的蒙面青年單膝跪蹲在廂頂上。
芍七朝裡面看時,一下子就認出了女人的面貌。
她的名字原來叫做柳芊芊......那夜烏巷遇到的女子竟然會以這種方式與他再次相遇。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在捉弄他,先前尋了大半夜未果的人居然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出現了。芍七思及此處,不覺微愣。
炮石打出的煙霧正在随風散走,轎子旁的一幫壯漢不約而同地朝芍七提到殺去,發出的咄咄逼人的動靜把芍七的思緒一下子拉回。
此時幾個輕功稍好的大漢已經飛躍到了車廂的頂端,芍七利索地朝他們胸口踢去,這幫漢子哪裡是他的對手,一個個都被腳風踢出老遠。
不過他也沒有想過要進一步追擊,畢竟他的目的不是打打殺殺,隻是要把這位柳小姐帶走,所以此地并不宜久留。
他尋到了說話的空隙,朝裡頭的姑娘伸出了手:“快走。”
柳芊芊自知沒有别的路可以選擇,就陰差陽錯地就搭上了對方的手。
芍七将她拉到上頭,順勢環住對方的腰,朝更遠的屋頂上飛躍過去,刹那間二人的身影就消失地無影無蹤,讓留在原地的壯漢們看得是目瞪口呆。
街上一幫愛說閑話的婦人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唯唯諾諾地指點了幾下,又發了話——
“呀,劫色也不是要這麼劫的啊!那劫匪倒不怕被柳小姐染上惡疾!”
“啧啧啧,世日風下,還真是有人不怕死!”
“......”
滄淩城的怪病舉城聞名,竟一時間把平日裡坊間傳聞的方向逆了......劫匪的性命都能被搬上了台面叫衆人津津樂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