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想辦法把蕭喜支開之後,叫芍七同他單獨聊些事情。
“我說到雙玉作璧的時候,你有什麼想法?”朗月問道。
芍七腹诽:得,又開始了……
“按照小公子所說,不難知道那鬼怪卿卿與裴氏有些淵源。”
朗月贊同地點了點頭,又說道:“當今世上除了我以外,你覺得還有那些人會知曉這些宗族傳統?”
芍七想了想,後而面露難色:“屬下愚鈍,故不知……”
朗月卻冷笑了笑:“除了我以外,還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隻能是蘇且光。”
“什麼!”芍七壓根沒有考慮過這個角度,一時間有些驚訝。
後而想了想,又發現事實确實該是如此。
因為早年蘇且光就已經被裴國公收作了義子,并且裴國公很是倚重這個義子,否則大周江山動蕩時國公也不會将托付聖旨的重任交給蘇且光。
而且,蘇且光自年幼起就由國公悉心教導武藝,他幾乎一直跟随着國公,是國公最為親近的人之一,國公也早就把他當做了自己的親人,家族的傳統又象征着宗族地位,自然也會潛移默化地影響着蘇且光。
這世上,除了朗月那位生死不明的娘親以外,其他家人、族人盡數身死,知曉這些隐蔽傳統的人除了朗月他自己,還能有誰呢?隻有蘇且光了。
“怪不得他在那時就在暗示我……”朗月神色落寞。
芍七還是不解其意:“屬下……怎麼越聽越迷糊了,小公子究竟有什麼意思?”
“其實那夜卿卿竊玉和我說了許多撲朔迷離的話,除了我對你們說的一些話以外,還有一些我沒有告訴你們。”
“他說,他與我一樣家族崇玉。他說,我長得很像某個人,還說十二年光陰既過,我應當這麼大了。”
“也就是說……那鬼怪本就認識你,而且對你十分熟悉,甚至還能是一家人?”芍七說着說着,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終于反應了過來,顫聲道,“所……所所……以,您您……是說,蘇蘇……且光就是那鬼怪卿卿,也……也也是柳芊芊口中的故人蘇元卿,這三人其實是……是是同一人?”
“可是不是說那蘇府嫡子隻是身患絕症,還沒死呢。那鬼怪卿卿如果是他的話,不就說明,蘇且光其實已經死了?這又說不通了!”
“今晚我會去蘇府探一探底,隻要确認那蘇氏嫡子究竟是死是活,就能确認了。”
“不是,我不明白,如果真是同一人,他幹嘛還要換名字?難不成他擱柳芊芊那兒也要隐瞞身份?”芍七忽地心生惡寒,道,“而且,如果真這麼說的話……蘇且光是死了,可不是說什麼少年英将嗎,就算是死了好歹也應該是風風光光的,不該這樣一點消息都沒有吧?甚至還說什麼隻是身患絕症……”
“所以你猜這蘇府為何要強行保密?”朗月提醒道。
芍七拍掌,忽感恍然大悟,驚呼:“這蘇府有鬼!”
這一驚一乍下去,芍七終是撐不住了,他打了個哈切,同朗月打了招呼:“那屬下先下去稍微歇一歇,不然晚上可沒力氣陪您鬧騰。”
“等等,我還沒有問你昨晚究竟發什麼了什麼,為何今日你會有那種表現?”朗月拉住芍七問道。
芍七抓了抓頭,貌似是因為這個問題讓他太過于勞神,他答道:“真的太過巧合了,屬下之前恨不得翻天覆地地要找的女子不是别人,就是柳芊芊,之前我之所以找不到人便是因為那段時間裡她一直被囚禁在府内。”
朗月沒有說話,但很顯然他也是震驚的。
芍七又道:“之前我推測過,我的頭痛之症可能會在遇見柳芊芊之後減輕。但是昨晚的經曆徹底把這個推論颠覆掉了,昨晚柳芊芊與我都在這座宅子裡面,我的頭痛之症不輕反重,而且還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找她。
半夜裡我沒忍住偷偷進過柳芊芊的屋子,然後一見到她人我的頭就沒那麼疼了,而且我還控制不住自己想去碰她……好在當時的柳芊芊沒有醒過來,然後我強制自己出去後,頭痛之症雖然漸漸疏緩了,但是還是有種想要見她碰她的欲望……
後來我也怕控制不住我自己,就這樣折騰了自己站在外面站了近乎一夜……也就是後來你們回來看到的模樣。”
說着說着,芍七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這種事情對于一個男子老說,屬實是不太風光……讓他免不得一頓尴尬。
“或許你該換種思路,”朗月側過頭去,望着窗外随着微風搖曳的綠葉,讓心裡頭繁雜的思緒稍稍疏解。
朗月道:“用烏巷之夜你當初的表現來解釋昨夜的事情其實并不沖突,你并非隻是因為見到柳芊芊才能緩解頭痛之症這麼簡單,而是因為你的頭痛之症因柳芊芊而起,所以才必須要見到她,才能緩解疼痛,而想要達到疼痛的至高點,我想應當要滿足一定的距離條件。
雖然你的症狀因柳芊芊而起,但柳芊芊也确實能讓你緩解頭痛,所以你白天盡量多加休息,保留精神,夜晚時與柳芊芊保持一定的距離應當會讓你好受一些。”
朗月說罷,定了定眸光,心中想道:柳芊芊……定是關鍵,蘇元卿和芍七的事情,都因她而起。
“有道理!”芍七肯定道,“不過,難道我要在禀告門主前一直抑制疼痛嗎?”
朗月搖了搖頭:“暫時還不能禀告師父。”
“嗯?您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不是說要盡快嗎?”
“不用擔心,我有分寸。”
“哎呦哪能,我還巴不得您這樣呢,我可怕被收回去了!”
“你就這麼怕我師父,連疼痛都不管了?”朗月勾了勾唇角。
“差不多吧,烏巷夜出事也是因為當時的我精力不足,才被疼痛輕易奪走了神智,但是後來我都習慣了,這點疼痛我還能耐得住。而且我其實一直都很怕門主的,打心底的那種畏懼。”
“咳咳,屬下該說的也都說了,便先下去休息了。”芍七對朗月作了個揖。
……
入夜時分,蘇府——
朗月攜芍七一同換上了身夜行衣,站在高處的屋宇之上俯視蘇府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