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皇上出聲後,硬生生将後面的話咽了回去,這不本就是他想要的嗎?
“我此番進宮,除了與你承諾此事,還為你帶來了一點線索。”葉甯竹淡淡地将他們目前掌握到的線索,全部告知于眼前人,“陛下,你可以查的,對吧。”
皇上陷入了沉思,他看着葉甯竹,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拒絕這個皇妹。是因為打心底裡覺得虧欠于她嗎?
他坐回龍椅之上,扶額道:“此事朕會找人去查,你回吧。”
“好。”葉甯竹淡淡道,“此事了後我便離京。”
說完,她轉身去看了一眼紀太傅,瞧見老師眼中欣賞的目光後微微一笑。
陛下留下了紀太傅,派身邊的小侍女帶着葉甯竹出宮。葉甯竹起先一句話未說,但在途徑自己宮中時,突然出聲道:“可否在此逗留片刻?”
“殿下。”小宮女脫口而出後意識到了什麼,忙改口道,“姑娘快一些。”
葉甯竹點了下頭,并不想讓小宮女為難。她小跑進宮裡,從房間裡床榻下的暗盒中,拿出一個盒子與一把鑰匙。
用鑰匙将盒子打開後,盒中放着的是母妃生前寫下的一封密信,與一塊不知有何用的腰牌。
這腰牌的樣式,總讓葉甯竹覺得有些熟悉。
當時母妃同她說,若有一日情勢所迫,再打開此信。此前葉甯竹講這事忘在腦後了,途經此地方才想了起來。
她飛速拆開信,一覽信中的内容。母妃在信中避重就輕,絲毫未提及這塊腰牌有何作用,又或許她也并未想過有一天葉甯竹會用到此物。
葉甯竹悄悄将腰牌收起來,走到桌邊上點了蠟燭将信燒毀後,又将盒子放回原位。
緊接着,她走出宮,神色無常地瞧着小宮女道:“走吧。”
小宮女有些疑心地看向葉甯竹身後的宮中,随後帶着葉甯竹離開,還不忘同宮外的侍衛遞了一個眼神。
葉甯竹收拾的幹淨,諒他們也查不出什麼來。
順利出宮以後,葉甯竹在宮門口瞧見了陳文。他站在一輛馬車旁,看見她後朝她招了下手。
葉甯竹笑了一下,不用猜就知道馬車裡是誰。蘇鴻煊也真是夠大膽的,還敢光明正大往宮門來。
她走過去踏上馬車,與蘇鴻煊對視一眼後,連忙關上馬車的車門,馬車行駛起來後,葉甯竹忍不住斥道:“你真不怕暴露行蹤?”
蘇鴻煊搖了下頭,伸手攬過葉甯竹讓她坐在身側,問道:“進宮做什麼了?”
葉甯竹一一道來:“把我們掌握的線索告訴陛下了,他自己查去。你這幾天早些離京,留在此處對你沒好處。”
“哦?這麼想讓我走?”蘇鴻煊戲谑道。
葉甯竹無奈地睨了他一眼道:“你自己也知道倘若你不在幽州的事傳出,會引發多大波折。”
蘇鴻煊大手撫了撫葉甯竹身後的長發,攏在手中把玩着:“那你呢?”
“我得再留一段時間。”葉甯竹側了下身,依偎在他懷中道,“阿煊,别擔心我。”
蘇鴻煊淡淡地應了一聲,一時也沒有言語。葉甯竹想起來身上藏着的那塊腰牌,突然坐起身來,一臉嚴肅地拿出來。
“對了,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圖案?”葉甯竹把腰牌拿給蘇鴻煊看并問道。這樣的圖案,她在宮中時不曾見過,但卻覺得熟悉。葉甯竹思來想去,便隻有可能是去幽州這些時日見到的。
蘇鴻煊看到圖案時,微微皺了下眉道:“這不是梁軍軍旗上的标志嗎?從哪來的?”
“梁軍?”葉甯竹驚訝道,“這是母妃留給我的。”
她的母妃與梁軍有何關系?葉甯竹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關于長輩們的事情,她很少去過問。隻是從小時候開始就能感覺到,父皇與母妃之間并不存在感情,若非因為她與皇兄,怕是母妃在宮中的日子定然不好過。
可如若他們之間生疏的原因,是因為母妃本就是梁國人,入宮也是帶着目的而來,那一切便就都能說通了。
“此物不能留。”蘇鴻煊道。
葉甯竹點頭道:“我知道。”
若讓人發現他們有梁軍的腰牌,便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可葉甯竹還是好奇,母妃将此物留給她的意義是什麼?讓她去求助于梁國,這顯然不現實。倘若母妃生前有這樣的想法,便也不會在深宮之中郁郁寡歡了。
“阿煊。”葉甯竹茫然道,“母妃為何将此物給我?”
蘇鴻煊抱着她,順勢拿走她手上的腰牌安撫道:“你不會反。”
說完,他堅定了幾分語氣補充道:“此物交由我,我來處理。”
“好。”葉甯竹靠着他閉上眼,腦海中有些雜亂。
既然此物與她現在要做的事暫時沒有關聯,便不要花心思在這上面了。不管這塊腰牌用來做什麼,都與她無關。
所以她任由蘇鴻煊拿了走,即便這曾是母妃的東西。
馬車停在府外,蘇鴻煊送她進了府後,替她将鬓邊發絲挽至耳後,“阿竹,如你所願,我會盡早離開京城。但在那之前,你的行蹤要随時告知于我,莫要孤身犯險。”
“都說了讓你不要擔心。”葉甯竹嘀咕道,“況且,我們要查的事都已經交給陛下自己去查了,我就不會犯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