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甯竹借着阿離的力,手腳并用,熟練地爬上宮牆,随後伸手去将阿離拉上來。
二人坐在宮牆上喘了口氣,怕被發現,不敢久留。她們一前一後地跳進宮裡,整個宮中隻有主殿的門敞着,卻無一個侍奉的婢女。
她們避開門口侍衛的視線,一個箭步沖進主殿之中。
主殿内朝她們撲來一個女子,披頭散發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儀容。若不是她眉眼間與紀太傅有相像之處,葉甯竹很難相信眼前人是老師的女兒。
她害怕地抓住葉甯竹的手,哀求道:“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不想在這裡。”
葉甯竹心底一酸,不知道陛下究竟做了什麼。她反握住女子的手,安撫性地拍了拍道:“小緣,是我,你不記得我了嗎?”
聽見她的聲音,紀緣猛地擡頭,盡管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臉,她還是出口肯定道:“長公主殿下!”
她們年紀相仿,紀緣又是老師的女兒,自然相熟。
葉甯竹點了下頭,直白問道:“發生了何事?你為何回被帶進宮?老師又在哪?”
紀緣啜泣兩聲,一字一句緩緩道:“阿爹那日同你一起入宮後就再未歸家,我擔心他卻無能為力。直到後來有一天,宮裡來了人,說阿爹與陛下邀我入宮。”
“我想着有阿爹,大抵不會發生什麼事,可一入宮就被帶到了這裡,既不讓我出去,也不讓我見阿爹。”
紀緣有些害怕,眼眶中含了淚問道:“殿下,我們該怎麼辦啊?!”
葉甯竹眉頭緊皺,連紀緣都不知道老師的所在,她該如何去查呢?
“不如先将紀姑娘帶出宮,太傅畢竟是聖上的恩師,想來不會太過為難于他。”阿離并未對葉甯竹的身份發表自己的觀念,隻是提議道。
“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順利離宮?”葉甯竹問。
她想,既然阿離有計劃能讓她們入宮,便也有計劃讓她們出去。隻是現在不比來時,她們要如何帶着紀緣離開呢?
阿離看向紀緣道:“你現在此處留着,找機會讓門口那兩個守衛降低防備。”
說罷,她看向葉甯竹道:“至于長公主殿下嘛,也該借一借你的身份了。”
這個身份能給她們帶來一定的便利,可葉甯竹在想自己是否應該如此去做。
“殿下……”紀緣哀求的目光盯着她。
葉甯竹于心不忍,于是問道:“需要我做什麼?”
“隻要陛下的注意力不在紀姑娘身上,便可以讓我等安心離開。”阿離道,“殿下不是想知道我與阿煊做了什麼交易,你很快便會知曉。”
葉甯竹一頭霧水,卻打心底裡覺得不是一件太好的事。
回妙音閣的一路,葉甯竹都在思慮這件事。她時不時偏頭去看阿離,明明剛進宮時主動權掌握在她的手中,如今倒是被阿離的一言兩語搶了去。
可她還是沒想明白,阿離與蘇鴻煊之間的交易與她有何關系?
妙音閣的羅姑姑被貴嫔娘娘處罰過後,對她二人再無好的臉色。不過兩人倒是也沒閑心搭理羅姑姑,都各懷心思。
晚些時候,二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妙音閣。阿離是去見什麼人,而葉甯竹則是跟着對方前去探個究竟。她不清楚阿離是否知道她在跟蹤,也不清楚阿離究竟想要做什麼。
直到跟随對方用着陳文提前準備好的令牌離開後宮,葉甯竹方才确認了阿離的去向。
那是刑部大牢的方向!
早前陳文說,蘇鴻煊去了刑部大牢,而如今阿離也要去。葉甯竹不禁去想,他們之間的交易,莫非與身處大牢之中的丞相有關?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悄悄地跟在阿離身後,瞧着她打暈了大牢門口的護衛,一路暢通無阻。
大牢深處站着的身影,分明就是蘇鴻煊。阿離走到他的身邊,說了些什麼,有意無意地朝身後看。葉甯竹猜,阿離是故意引她來這裡。
大牢之中,李丞相端正地坐在椅子上,連眼都不想擡,更不想理會蘇鴻煊。
阿離出聲道:“大人好生悠閑。”
李丞相這才擡起頭,有些驚訝道:“你怎麼會來此?”
“我與阿煊做了一個交易,他幫我進來這裡救你出去,而你要幫他解決一件事。”阿離頓了頓,餘光瞥向身後躲藏的葉甯竹,淡淡道,“阿煊,你說。”
葉甯竹瞧見蘇鴻煊蹙眉,而後聽他道:“我要禦林軍的兵符。”
禦林軍直屬于陛下,隻聽陛下的差遣,護衛皇宮的安甯。而掌控整個禦林軍的兵符被分成了兩半,一半丢失,另一半被陛下緊緊握在手中。
聽蘇鴻煊的意思,他似乎很缺人另一半兵符的丢失與李丞相有關。可蘇鴻煊要這個做什麼?!
李丞相擡起頭,笑容中帶着幾分不屑:“還以為蘇将軍有多忠于陛下,可還是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
葉甯竹心下一驚,蘇鴻煊說過他不會反,如今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