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沈昭傳了信,将她的計劃全盤托出,并囑咐三日進城之後,需得命一部分人隐身于城外,皆是倘若梁軍反悔要打仗,局面于他們依然是有利的。就是不知道,當敵軍看見帶兵入城的人并非蘇鴻煊時,會不會以為她在耍詐?
不過這些事都是後話了,當前她隻需要想辦法如何對付齊簡。
她将埋伏在梁軍中的眼線撤出來幾人,聚集在貧民窟處商讨。
一人道:“如今梁軍之中都對那個齊簡不滿,稍加挑撥可好?”
葉甯竹搖了搖頭,齊簡若是能被這點挑撥離間的方式制衡,便不需要她如此費心思。
另一人說:“我瞧齊簡隻敢在軍中這些人面前立威嚴,若是将他送回梁帝面前,看他還敢不敢這麼嚣張。”
葉甯竹瞥他一眼,淡淡道:“若是有辦法将他送走,我何苦尋求你們的意見。”
眼前的幾人一個都靠不住,葉甯竹不禁思考,以她對齊簡的了解,沒有什麼能比立功于他更為重要了。
他已然奪下了幽州,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能讓齊簡放下防備?
葉甯竹有了主意,吩咐道:“你們回吧。”
“殿下可是想到了什麼方法?”
葉甯竹沉默着沒說話,衆人面面相觑。片刻後,葉甯竹方才道:“你們不必擔憂,隻需按照計劃等沈将軍帶兵入城即可。”
在那之前,她會解決掉一切障礙。
他們散去過後,葉甯竹在原地留了片刻,從地上抓了一把稻草到街道之上,趁人不注意時眼疾手快地推開一旁的屋門進去。
城内大多是房屋都被之前的火藥波及,唯獨這一間從外看上去還算完好,葉甯竹在屋内找了兩根木材,相互摩擦着取火。
有煙飄出時,葉甯竹将稻草放了上去,點燃了稻草後扔在了屋内的床簾附近,随後立即退了出去。
這間屋子靠近梁軍下榻的營,他們很快就會發現這裡失了火,而以齊簡的防備心,他立刻便會起疑心。屆時,她需得将齊簡的疑心引到梁國人身上。
火勢越來越大,就連齊簡都被驚動出來了。他吩咐着衆人救火,葉甯竹便趁着這個時間偷偷進入他們的營地,飛速地用紙筆畫了一張假的幽州城防圖。
等紙上墨迹幹時,葉甯竹側耳聽着房間外的動作,聽見齊簡召集衆人後一一詢問。她将假的城防圖放在那名将士的枕下,所有東西複回原位後離開。
她直接從營地裡牽了匹馬,拿起劍徑直奔赴了後山的軍械庫。
軍械庫門口隻有三人留守,葉甯竹一手執劍,另一手抓緊缰繩,眼神中帶着一絲狠絕。
她并不想殺人,可亂世之中,從來沒有選擇的權利。
軍械庫門口的三人瞧見策馬本來的葉甯竹,起初還沒有意識到,隻當是派來傳令的。可随着葉甯竹越來越近,他們看清了馬上的人,兩人來不及細思便立刻拿起身邊的刀沖了上去。
葉甯竹手上的動作毫不留情,也并未減緩馬匹的速度,執劍的那隻手在敵人靠近之時,狠狠地劃過對方的胸膛。
奈何隻有劍與盔甲相接的聲音。
一人在遠處,拿起弓箭朝着葉甯竹射過來,箭羽飛速射出,葉甯竹偏頭去躲閃的同時,還不忘提防近處的兩人。
她狠狠拽住缰繩,馭停了馬後翻身下來,怒視着身前兩人。他們一前一後将葉甯竹夾在中間,對視一眼後同時揮劍相向。
葉甯竹朝一旁躲閃開,後撤到一人身後,狠狠在他背上踹了一腳,那人頓時重心不穩向前倒去。
葉甯竹抓緊時機,一劍從他背後刺入,任鮮血濺了滿臉。可她來不及擦拭,又抽出劍來對抗另一人。
遠處射箭那人讓葉甯竹有些許分心,她一邊打落射過來的箭羽,一邊與面前人刀劍相接。
有一支箭羽猝不及防射過來,葉甯竹微微仰頭躲過,卻給了對方可乘之機,一刀砍在她握劍的手臂之上。
葉甯竹吃痛皺眉,眼眸中怒意卻更加深,她翻身越到敵人身後,手臂锢住那人脖頸,随後劍身劃過,不一會兒便咽了氣。
她來不及喘氣,越過重重箭羽沖到敵人身前。那人許是不擅近戰,瞧她來便立刻慌了神。
葉甯竹果斷地解決掉眼前人,方才蹲下身用劍撐着地喘了口氣。
幸好她從未松懈過,在京中也時常練劍,不然方才還真是敵不過了。
在原地蹲了片刻,葉甯竹站起身拿出腰間的信号煙,找了一個視野空曠的地方放出。
約莫半刻鐘,沈昭便帶着人,牽了幾輛馬車來,将軍械庫中的東西搬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