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當日,葉甯竹起了個大早,興許是一晚上都惦念着這事,并沒有睡得太熟。
于是在來替她梳妝的小姑娘敲門時,她便驟然睜開了眼。
洗漱過後,葉甯竹坐到梳妝鏡前,任由小姑娘擺弄自己的頭發。小姑娘看着年紀不大,但像是專門做媒的,手上動作十分流暢。
成婚的發髻梳成了能承載鳳冠的樣子,看上去有些複雜。葉甯竹心想着,幸好蘇鴻煊找了人來,不然她自己一個人可弄不好。
梳好發髻後,小姑娘又替她描眉畫眼,一番操作過後,葉甯竹對鏡瞧了瞧。
她曾經想過自己成婚時該是什麼樣子,從前她貴為公主,自然想的是有多麼華貴,就連喜服也要找全天下最好的繡娘替她縫制。
不過現在她想還是簡單些為好,成婚是兩個人的事,隻要她身側站着的人是蘇鴻煊,其它怎樣都無所謂。
換上了蘇鴻煊準備好的喜服,葉甯竹滿意地欣賞了一下,便坐在塌邊等蘇鴻煊來接。
按照正常的成婚儀式,理應是要有人送她出嫁,再把她交給新郎官。不過眼下他們沒那麼多準備,隻好簡化了許多。
葉甯竹雙手執扇遮擋在臉前,卻也能聽見外邊的動靜,一下子心跳變得很快。
随着蘇鴻煊走進來,她透過扇子隐約瞧見了他的身影。随後,蘇鴻煊朝着她伸手,葉甯竹便十分自然的将手搭了上去。隻是有些濕潤的手心還是暴露了她心裡的緊張與慌亂。
兩人走出營帳,外面便是軍中将士止不住的歡呼聲。
蘇鴻煊握緊了她的手,牽着她一步一步走過人群,他們走到最前方,當着軍中士兵的面,拜了天地。
他在向他所有的部下宣告,從今日開始,他們夫婦一體。
先前的歡呼聲還未停,便又是新的一陣。有人帶頭大聲喊道:“祝将軍和殿下百年好合!!!”
“祝将軍和殿下早生貴子!!”
蘇鴻煊偏頭看了一眼葉甯竹,他還是第一次瞧見葉甯竹羞紅了臉的樣子。
他端起一杯酒,難掩心中的高興,朝着衆人道:“今日,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原本正常情況下,陪客人飲酒不該是葉甯竹的責任,她也不該在新婚當日過多抛頭露面。但他們成婚沒那麼多規矩,她早就跟軍中将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一個是他們追随的将軍,一個是他們敬仰的殿下,湊在一起便有數不盡的談論。
“我呀,一早便瞧出來我們将軍對殿下的心意了。”
“你可别胡說了,就你那樣,前些日子還跑過來問我呢!”
“嘁,我那是看破不說破!”
葉甯竹坐在蘇鴻煊身側,飲了些酒,有些頭暈。眼見着天色漸暗,她回去取下了頭上重重的鳳冠,隻留了幾支珠钗。
外頭仍是熱鬧的氛圍,葉甯竹在帳内有些昏昏欲睡。片刻後,蘇鴻煊走了進來關心道:“頭暈嗎?”
葉甯竹揚起朦胧的雙眼盯他,小聲叫道:“阿煊。”
蘇鴻煊走過來,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片刻後問道:“好些了嗎?”
葉甯竹點了下頭,雙手還在蘇鴻煊的腰間,又是柔聲叫了一聲:“阿煊。”
她喝了酒之後,總與平日的狀态有些許不太一樣,好似更加柔弱一些。
蘇鴻煊就站在那,任由葉甯竹抱着,大手拂過她的發間,替她取下了頭上的珠钗後,整理好她的發絲散落在身後。
此刻燭光搖曳,紅色的衣服倒襯得她格外動人。
蘇鴻煊捧起她的臉,彎下身将額頭抵上去後,啞聲道:“阿竹。”
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有些事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可葉甯竹總是有些怕,她閉上眼,不去看蘇鴻煊的目光。
她感受到蘇鴻煊的手落在她腰間,慢條斯理地解開她的腰帶,他輕拂過她耳邊的發絲,輕柔的吻一個一個落在她的唇間。
葉甯竹雙手攥緊蘇鴻煊的外衣,仰着頭回應他,細碎的話語從齒間而出。
“别……阿煊。”
蘇鴻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但仍舊吻着她,其中帶了些安撫的意味。
葉甯竹微微睜開眼,對上蘇鴻煊有些清明的目光,忍不住想到,他好像從來如此,她不願意的事,他好像從來沒有強迫過。
“我……”葉甯竹停頓片刻,推開他小聲嘀咕,“我沒有不願。”
她不知道蘇鴻煊有沒有聽清,隻是聽見對方笑了一下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呀!”葉甯竹又是小聲不滿道。
他這一副正人君子、克己複禮的樣子,讓葉甯竹又氣又急,她雙手環住蘇鴻煊的脖頸,借力起來吻他,還不忘道:“阿煊,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