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點就是她生前還有一個女兒,她死的時候女兒也才剛剛五歲,她放心不下,終究是不想就這樣草草投胎,想着如果女兒也被她那不成器的丈夫折磨,她定會不管不顧的化作厲鬼也要去索他的命。
這位平和的江南女子像往常一樣取出兩塊桂花糕包好用那隻僅存的手遞給淩伏以。
淩伏以接過付錢并道謝,轉身往許阿瞿住所走。
他把兩塊桂花糕包好,準備到了再跟阿瞿一起吃。
他總覺得他們的那個世代好像真是病了,那個姨娘在窈冥能做出那麼多好吃的桂花糕,周圍的人隻要是吃了就會念念不忘,想來在人間的時候也是位勤勞能幹的女子。
隻是這樣一個女子不僅得不到他父母與夫君的尊重,最後卻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
還有那些僅僅是為了一個好的名聲就要給未見面的夫君陪葬的貞潔鎮上的姑娘,她們都讀了不少的書,最後結果卻都令人唏噓。
他總覺得她們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應該是什麼樣的呢,他問自己。
他想不出來,他也沒權利去規劃别人的人生。
她們自己可以想,也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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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多時,就來到了許阿瞿的住處,他父母對他還是真心疼愛,給他燒了好幾間的房舍,不知道多少紙錢,連他自己蓋的力氣都省了。
不過他也隻有五歲,擱着下面也幹不了啥。
剛走到他家的院裡,就看見許阿瞿此時正滿心歡喜玩着跳丸,飛劍。
玩這兩項百戲需得全神貫注,此時的許阿瞿還并未發現鬼鬼祟祟朝他靠近的淩伏以。
淩伏以悄無聲息的朝他背後靠近,兩隻手結了個印,許阿瞿手中的丸鈴就掉了個幹淨,雙手被反身綁了起來。
淩伏以摁住他,許阿瞿這時即使不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了,當即開始叫嚷。
“淩伏以,你松開,欺負小孩你算什麼好漢!”
淩伏以輕輕捏了捏他的耳垂,滿不在乎的說:“對啊,我就是不要臉,就是喜歡欺負小孩。”
“阿瞿啊,阿瞿,虧我跟你心連心,你卻跟我玩腦筋,這下好了,我被閻王抓去當苦力了!”
許阿瞿聽完,剛才的氣焰頓時少了一半。
“那也是因為你不聽我的話,我勸不動你,不就得換個人來勸嗎?”
許阿瞿一邊說,一邊掙紮着,周身的靈力随着他的掙紮漸漸溢出,連帶着他眉心的痣也變得鮮紅了些。
不過他的靈力在淩伏以面前就是螳臂當車了,掙紮半天,手腕上也沒見松動。
不過好在淩伏以也沒打算欺負他那麼久,手指微動,許阿瞿的雙手就獲得了自由。
許阿瞿揉揉自己有些酸疼的手腕,伸出手朝他要東西,“桂花糕呢,給我。”
淩伏以用手指敲了敲他的腦袋,指責他:“你這小孩還真是厚臉皮的很,你那麼有錢卻每次都吃我買的桂花糕,可憐我一分一分的攢,最後還要分給你。”
淩伏以把還熱乎的桂花糕從懷中拿出,分給他一塊。
許阿瞿接過來毫不客氣的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來,看着許阿瞿一句道謝的話都沒有,淩伏以搖搖頭喃喃道:“唉,這世道,那句詩怎麼說來着,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啊!”
許阿瞿吃完一抹嘴,乜了他一眼,有些無語道:“你少用我的錢買吃食了?!”
淩伏以搭上許阿瞿的肩,“哎呦喂,你看你這說的,什麼你的錢我的錢,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
許阿瞿心道:竟然還好意思說他厚臉皮。
兩人又在此處玩鬧了一回,暮色将至,淩伏以想起自己臨走時答應閻王的話,與阿瞿道别,就起身朝挽溪軒趕。
“大人,我回來了,是不是很守約?”淩伏以剛推開門,就看見黑白無常一左一右的站在他面前。
淩伏以一聲驚呼,險些在沈梅的面前爆粗口。
“黑白無常,你們來這幹什麼!”
面前的黑衣男子開口:“你說幹什麼,又不是來找你的!”
長長的舌頭簡直要垂到地上,鐵黑的臉淩伏以每次看心裡都一陣惡寒。
白無常撫撫黑無常的肩:“你看你,别那麼兇,吓到人家了。”
接着,用他慘白如紙的臉向淩伏以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你也沒好到哪去。
“行了,你們都别吓他了。伏以,你進來,我有些事情需要你與我一同到人間去辦一下。”沈梅的一句話将淩伏以從這兩人的包圍中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