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往前走着,孟池反複斟酌才問出心中疑慮。
“淩伏以,你為什麼會有這種邪物?”
意料之中,淩伏以在心中思量着解釋的語句。
“這是我養父母給我的,當時他們說這是保平安的。”
乍一看确實如此,上面還刻着【平安】的字樣。
淩伏以看了看天上依舊皎潔的月色,回想起那一天月亮好像也是這樣,就這麼凄凄慘慘的在天上挂着,他一邊回憶一邊開始叙述。
“我一出生就被遺棄了,估計你們也知道是為什麼,我剛出生的時候一個路過的道士說我命中犯煞,天生就是不祥之物……”
應該是幾百年前,又或者要更早一些,凡間每隔幾十年或幾年就要出現一個煞。
這個煞天生就是邪物,他所在的地方,必定會出現不祥之兆。
更不湊巧的是,這煞往往命運多舛,上天好像下了死命令一般必須讓這個煞當一個壞人。
所以許多的煞都是出生窮苦人家,受人欺壓,父母大多早亡,即使心存善念也會被人日複一日被人排擠,欺負,在弱冠或者更早之前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兇意。
慢慢的世間成立了各門各派,各門各派無一不在發奮修煉,誓要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在這煞還未成長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一舉将其殲滅。
煞在人間唯一可以供人辨認的标志莫過于其眉心醒目的朱砂痣,相傳這煞眉心的朱砂痣越是赤紅,其所得靈力便越是滔天。
除了這朱砂痣還有一點就是這煞大多都長着一張足以蠱惑人心的妖冶面容,所以一旦這個煞是個女子,她從出生還未被認作煞時可能就會被人送去青樓亦或者被父母當做謀取利益的工具。
這樣說起來,淩伏以感覺自己還真是挺幸運的了。
他出生的時候那道士讓他父母趕緊直接将他溺亡,否則日後必定會為這天下招來禍患。
這老兩口既害怕,又舍不得剛出生的親骨肉。
終究還是親情戰勝了恐懼,他們仍然保留着隻要我們好好的将他養大,好好的教育他,讓他心懷善念,以後一定會沒事的念想與希望。
事與願違,世上也本沒有不透風的牆,天下各大門派在得知一處村落誕生了一個眉心有朱砂痣的男嬰時,就快馬加鞭的派了不少人馬來此處一探究竟。
如果不是煞那最好,如果是,本着甯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道理,他們一定會将這男嬰就地正法。
一時之間,草木皆兵,那幾天夜裡,頻繁的聽見一衆人馬不分晝夜的舉着火把挨家挨戶的盤問搜查,淩伏以的父母抱着淩伏以,提心吊膽的夜夜不得入睡。
淩政把從鐵匠那裡讨來的上好的刀放在燭火上炙烤,想要用這刀将淩伏以眉心的朱砂痣給生生的剜下來,但是這朱砂痣卻像是連上他的整個臉一般,又像是什麼妖術,剜下來以後不消幾日就又會長回去,甚至顔色要比之前更加鮮紅。
門外的那些人盤問搜查的越來越頻繁了,最初還能将淩伏以藏起來以躲避他們的搜查,但是他們知道這樣遲早會被發現,一旦被發現,淩伏以注定是死路一條。
當下他們心一橫,趁着夜深人靜将尚在襁褓中的淩伏以用一個小木盆順着河道送走了。
那天夜裡,淩伏以的生母看着漸漸飄出視野的木盆,那時的淩伏以尚在睡夢之中,不哭也不鬧。
我的兒啊,你一定要好好的長大,以後做個好人,可不能做有損天下的事情啊!
兩個人站在河道邊上,看着木盆越飄越遠,最後與夜色融為一體。此後無限的哀思與想念終究隻能付諸流水了。
那不知是何宗門的修仙之人在查完了整個村莊都不見煞的影子,終究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他們将這些村名召集在一起,淩政與賈桑迎也混在這一群人之間。
身着宗門制服,看起來頗有威信的一個人站在高處,揚聲對下面的人說道:“我們得到消息,你們村莊最近生出了一個男嬰,這男嬰的眉心有一顆朱砂痣,雖然還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煞,但是我們為了預防一些不可控的事情發生覺得還是應該來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