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迪諾大喊了一聲,而後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膽子,竟然就那麼一個健步上前,抱住了弗蘭克的手臂。
他的胸口緊緊貼在弗蘭克的手臂上,溫聲勸道:“上将,我并不是有意要惹您生氣的,您不要打我……好不好。”
迪諾一邊說着,一邊窺着弗蘭克的臉色,見對方閉了閉眼睛,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默默把上将的手臂抱的更緊了些。
弗蘭克剛做了試管,身體虛弱敏感。他平時最讨厭的就是有蟲碰到他的身體,可今天或許是迪諾的聲音太過溫和無害,倒是讓他莫名消了些火。
“我不打你……”過了會後,弗蘭克緩緩沉聲說。
迪諾沒想到上将會這麼好說話,手指動了動,然後……松開了一點點。
是的,隻有一點點,他小聲試探道:“真的不打我了?”
迪諾在等着弗蘭克确定的承諾。
沉重的歎了口氣後,弗蘭克決定不和一個蠢蟲計較,“不打你。”
迪諾這才松開了弗蘭克的手臂,而後退開了一個安全的距離。他有心想要問問弗蘭克生氣的原因,但又害怕對方會再次暴起,隻能将疑問壓在心裡,道:“那麼,我先回去了……晚安,上将。”
他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弗蘭克的視線,腳步飛快的下了樓。
弗蘭克冷臉看着少年離開的背影,随即也重重合上了門。
……
迪諾在樓下靜靜聽着,直到那道關門聲響起之後,才松了口氣。他先是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将身上的藥膏殘渣收拾幹淨,而後便拿起了馬斯落給他的“工作光腦”,滿腹疑惑的擺弄了起來。
十幾分鐘後,終于弄明白了光腦使用方法的迪諾生無可戀的倒在了床上,耳尖有些發紅……
蒼天啊……誰能告訴他,他為什麼會那麼巧,正好拿走了治療生殖腔的藥膏給弗蘭克啊!
就算迪諾才剛來蟲族不久,但也知道雌蟲的處境要比雄蟲艱難很多……拿着那樣的膏藥給弗蘭克,無疑是一種冒犯。
弗蘭克剛才沒有動手,都是人家涵養高,換個軍雌說不明早就把拳頭掄他臉上了……
迪諾社死的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撲騰了一會,才把自己徹底埋進了柔軟的床鋪裡。
“以後要怎麼面對上将大蟲啊……”
少年輕聲呢喃着,聲音被安靜的環境中放大,透着不谙世事的稚澀。
迪諾又過了會之後,才從床上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發皺的衣服,一臉沉重的走進衛生間,打濕了一條抹布。
然後動作極為小心輕緩的,一步步往樓上走了過去。
那些被弗蘭克捏爆的藥膏還維持着剛才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回事,迪諾突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頓了頓之後,才紅着臉,上前小心清理了起來。
屋内,弗蘭克坐在辦公桌邊,精壯的身軀露出了個大半,細密的汗水從他的額角滲出,他卻恍若未覺,像是早就習慣了一樣,有條不紊的處理着軍部的事情。
他敏銳察覺到了門口的動靜,視線在那道緊閉的大門上看了會,而後才神色不明的收回了視線,繼續查看起了光腦。
這次幫他安撫的雄蟲,精神力等級足足有B級,比以前的那些都要高。同樣的,性子也比以往的都要暴躁,沒有絲毫耐心。弗蘭克的精神領域被那股精神力攪得亂成了一團,後頸的蟲紋也在隐隐發燙,心情自然不會太好。
但弗蘭克并不後悔,因為對方等級越高,也就意味着他懷上蟲崽的可能性越大。
帝國法律明文規定,通過試管生出蟲崽的軍雌,可以獲得20年的自由時間,以獎勵他們為種族繁殖所做出的貢獻。這項法律隻适用于未婚的雌蟲,因為雌蟲一旦結婚,也就意味着他們失去了自我,成了雄蟲的所有物,這輩子都不會再和“自由”兩個字扯上關聯。
20年雖然在蟲族漫長的生命中顯得短暫渺小,可對弗蘭克來說,卻足以為之付出一切。
畢竟,他早就過了會幻想雄蟲的年紀了……
沒有雄蟲會喜歡他這樣不服管教的老雌蟲,這一點弗蘭克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