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鼻子,“也是,你這個偷跑出來的千金小姐沒幾個玩的時辰。今日去的地方有些遠,所以我專門騎馬過來的,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騎馬?”
她擡起下巴對着他哼了一聲就下樓了,他招呼了一個小二去牽馬,然後跟在她身後下了樓。
隻見她從馬夫手裡接過缰繩,踩上腳蹬,擡腿掃過馬背,利落翻身上馬,歪頭看向陳敏言得意的笑。
他看着她飛揚的衣角和發絲,臉上洋溢着得意、潇灑而純淨的笑,有些稚氣未脫的倔強,又有些女子柔媚的風韻,倒是比他見過的女子都要動人心魄。
他邊拍掌邊大聲道:“好好好!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上馬姿勢如此漂亮的女子,的确巾帼不讓須眉,你可把這京城的女子都比下去了。”
聽到誇贊她有些得意又有些羞緬,“是嗎?我十一歲就開始學騎馬了!”
他也接過身邊仆役遞過來的缰繩,“原來你也是精通馬術,那下次我帶你去打獵去。”翻身上馬,看着她說:“現在我們出發去城西,帶你看看京城最熱鬧的地方。”
兩人騎馬從比較僻靜的小路剛到城西,陳敏言左拐右拐的把帶她到了一片散落着很多小門小戶的街上,在一個小小的灰牆土瓦的院落門前勒住了馬。
他跳下馬,叩了幾下門,他在門外喊了一聲:“乳母,你在家嗎?”
不多時,裡面就傳來了兩個人的腳步聲,從輕掩的木門露出的一個小縫兒裡面,看到一位中年婦人靠近開了門,她的身後還跟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陳敏言伸手摸了摸男孩子的頭。
“你這孩子怎麼又是騎馬過來的,萬一磕着碰着怎麼辦?”她親昵的拉住陳敏言的手,然後才看向韓雨仙:“這位是?”
“這是我新交的的朋友,韓霖。”然後對她說:“這是我乳母。”
“公子喚我如姨就好。”轉身跟身後的男孩說了幾句話,那個男孩一個人牽着兩匹馬就往門左側的小巷子裡走去,估計是去拴馬去了。
想來陳敏言是經常過來,如姨也沒有多絮叨,“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們也别在這裡多耽擱了,快點去玩吧,記得早點回來。”
“知道了乳母。”
如姨看韓雨仙走了幾步,在陳敏言肩膀悄聲說了句:“記得照顧好這位姑娘。”
陳敏言帶着她走遠,她才說道:“你對你乳母真好。”
“那是,我雖是不務正業但還是很孝順的。”
“那你為什麼不把你乳母接到府裡呢,這樣也方便你照顧她。”
“她不願意呗,那裡是她從小住到大的房子,人老了可能就想回到住習慣的地方。”
“對了,你還記得你的乳母嗎?”
“不記得了,乳母已經回鄉下養老了,我離家後就沒再見過了。”
陳敏言剛想安慰她,卻瞟到了漂亮的景象,“韓霖,快看!”天上綻放起了煙花,此開彼落,“漂亮吧。”
韓雨仙擡頭看着遠處的夜空被煙花照亮,“好漂亮,今日是什麼節日麼?”
他見怪不怪的說:“不一定要節日的,很多王公貴族和土豪鄉紳婚喪嫁娶,甚至是生辰也會放的。”
“是嗎?那下次我生辰的時候也放煙花,到時候請你來我的生辰宴會。”
“好啊。”
穿了兩條街就找到了城西的主幹道,正是夜市熱鬧繁華的時候,熙熙攘攘,叫賣聲高高低低。道路兩旁是大大小小的攤位,吃的喝的玩的,應有盡有。
韓雨仙擠到一個攤子前,一個穿着一身南疆服飾的男子正在仔細的給弄亂的東西歸位,桌子上鋪着一方青花粗布上面整整齊齊的擺滿了大小不一的彎刀,還有一些做工精美的匕首。
她左摸摸右摸摸,拿起一把彎刀問:“老闆,這彎刀怎麼賣?”
“三兩一把,兩把五兩。”
陳敏言就着她的手裡看了看說:“南疆的刀,琉璃珠子和玉扣鑲的不錯,華麗有餘實用不大。”他視線移到一邊的匕首上,挑出一把他手掌大小的匕首,“我看這個更适合你用,拿在身上也便宜些。”
她看了一眼那把匕首又專心的去挑刀,“這彎刀當然是送給你的,你看看你喜歡哪個?”
“哦?”他看着她的側臉說:“就要你第一次拿起來的那個。”然後把手裡的匕首遞給老闆:“這個也要,算我送你的。佳人投我于瓊瑤,我必以木瓜報之。”
“既然兩位公子要兩把那就算兩位五兩銀子好了,是哪位付賬?”
“分開付。”
“分開付。”
他們兩個異口同聲,聽到對方的回答對着彼此哈哈大笑。
“走,我們再到前面看看去,現在羅家班正在表演雜技呢!”
兩年前的她,初生牛犢的勇氣,今時今日是斷不敢接一個萍水相逢男子的邀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