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獨自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喝茶。

“小驿，怎麼沒開燈啊，最近工作忙嗎？”慧琳披着披肩，從卧室出來，打開燈。

“嗯。”程驿骨節分明的手握着茶杯。

随着被沸水浸透，茶葉緩緩下落，打着旋兒，伴着茶色和餘香，漸漸沉入底部。有一些粘在壺身，怎麼也不肯下去。

“小驿，我聽說你們公司在招聘，有沒有漂亮小姑娘來應聘啊。”

“沒有，我們公司盡量不招女的。”

慧琳女士高興地訴說着自己今天發生的事：“媽媽今天遇見一個和我年齡差不多大的女士，我們倆一起買菜，而且她姑娘可好看了……”

“媽——，适可而止。我不想找對象，也不想結婚，就這樣吧。”

程驿不想結婚是有原因的，父母婚姻的不幸，他不想這種情況再次落到自己頭上。

慧琳急忙打開手機，翻出喻泠音的照片，給程驿看。

程驿起初不想看，耐不住美婦人執意讓他看，他餘光瞥了一眼。有刹那間的晃神，眼神飄忽了一瞬，随即停下。

“是不是長的很好看，這姑娘笑起來多好看呐，看這眉毛眼睛的，都長的多好啊。越看越喜歡。小驿，你覺得怎麼樣？”

程驿眼前浮現出綠色的碎花長裙和女孩愛笑的臉龐。

浮光掠影之間，有暖光閃過，留下一片光暈。

“長的難看。”程驿留下一句話回卧室了。

留下慧琳一個人在客廳獨自淩亂，她碎碎念着說：“這也不能啊，多好看算好看，這要是再不好看，就真沒人好看了。唉，你覺得啥樣的好看，這臭小子，沒救了......”

慧琳回到卧室，發了個信息給程驿，說明天是家庭聚會，親戚都去，讓他務必到。

程城聽到他哥回來了，靠在門口豎起耳朵悄悄聽，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等程驿回了屋以後，他小跑着到他哥的房間門口，敲了門才進去。

小胖子縱身一躍，跳到床上，盤腿坐好，笑眯眯地問:“哥，媽怎麼又讓你去相親啊。”

程驿放下手上的電腦，走到床邊坐下，歎了一口氣，說:“是啊，要不你和媽說說，别讓我去了。”

“那可不行，”小胖子突然聲音擡高了幾分，接着小聲說，“我們家誰敢忤逆她，我要是替你說話，我的屁股就要開花了。”

程城采取懷柔政策:“哥，你也不希望弟弟受苦吧。但是，我内心是支持你的。什麼狗屁家庭聚會，這把相親局啊。實在不行，弟弟我舍生取義犧牲自我，我就勉強替你去看一下漂亮姐姐。”

“臭小子，你這打的什麼主意。”程驿順手打了一下他的腦袋。

“哎呦，沒有啊。我替你去看看，我覺得好的話，你再見面。我絕對不辱使命。”小胖子此刻胸有成竹。

“哦。會用那麼多成語了啊，語文考多少分啊。”

“五十，這次沒考好...”

“五——”

自己上學的時候也沒那麼差，怎麼偏偏自己的弟弟成績差成這樣......

“噓噓噓，哥小聲點小聲點。我下次一定考好，别告訴媽啊。千萬别，我先撤了。相親愉快，早生貴子啊。”小胖子跳下床，呲溜一下子跑了。

語文真的不行，程驿心想。

淡白色的月光散在克萊因藍的窗簾上，是溫柔和暗淡的結合，那是海上升起的明月，是皎潔中的深邃，細流而上。忽明忽暗之間，不覺夜已深。

程驿不喜歡透光性太強的窗簾，确切來說他不喜歡光，那種刺眼的感覺，莫名讓他的心情變得很差。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心裡都有月亮埋藏，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截至目前，程驿還沒抓住他的月亮。

慧琳女士大半夜不睡覺，給芃麗女士發了消息，兩位媽媽的關系無形中變得親近起來。

——

深夜小劇場

“橙子，你覺得我明天穿哪個衣服比較好？”喻泠音打電話給落澄橙。

落澄橙很懂時尚風向，喻泠音至少三分之一的衣服是她挑選的。

“呀，我們音音大美女要去相親啦，不在天上待着，要去凡間受愛情的苦了！”

“誰說的，隻是見面而已，見面！”喻泠音難得害羞起來。

“好的，我要把仙女下凡的經曆告訴他們，哈哈哈哈……”

“不是你，喂？”

橙子！我決定和你絕交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