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泠音和姑姑一起收拾，鋪床單疊被子。連續收拾了兩間，也不見程驿的蹤影。

程驿上廁所那麼慢的嗎？

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

喻泠音躺在床上，漸漸睡着了。

十一點多，程驿輕輕推開她的房間。喻泠音斜躺在床上，沒蓋被子。

程驿拉過被子，輕輕蓋在女孩身上。

親了親她的額頭。

可能是感覺到了額頭上的溫度，喻泠音半夢半醒地嘟囔了一聲:“程驿。”

“我在。”

喻泠音沒再說話。

程驿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臉，關上燈，慢慢合上門。

淩晨一點半，喻泠音起來上廁所。

上完廁所，路過程驿的房間。她透過門縫裡的微光，窺視程驿。

他沒睡覺，坐在床邊弓着背低着頭。

屋子裡的窗簾沒拉嚴實，淡淡的月光籠罩在他身上，格外柔和。

她悄悄推門，走到程驿身邊，站定。

程驿沉浸在遊戲的世界裡，餘光掃到睡衣裙子邊。

愣怔了一瞬，單手摟住喻泠音的腰，令一隻手不緊不慢地打着遊戲的後半段。

喻泠音看他手機，客觀地評價:“你要赢。”

“你别站着，你先坐。”

喻泠音坐在他身邊，安靜等他打完。

程驿攻完塔，把手機随手一丢。緊緊抱住喻泠音。

手機上響起‘Victory’的女聲。

喻泠音環抱住他，他的後背寬大，讓她充滿安全感。

“程驿，你又失眠了嗎？”

程驿嘴硬，“沒有，就是住這裡不太習慣。”

“喔。”

月光如海底細沙傾瀉而下，隐秘深晦。

喻泠音伸手，将手捧起。

月光照在她的手上，似透明似綢緞，如同被她捧起一般。

她激動地對程驿說:“你看，我親手捧住了月光。”

從程驿的視角來看，他的音音确實捧住了什麼，他莫名地感興趣起來。

“嗯，音音真厲害。”

他轉而問道:“怎樣才能捧住月光呢？”

女孩想了想，“你學我。”

程驿學她的樣子，擡起手臂，做捧手的動作。

喻泠音把手放在程驿手的上面，兩手之間緩緩打開，月光如水緩緩流下......

程驿随着她的舉動，真能感受到柔軟的月光在心尖流淌，源源不斷。

他愛慘了面前的女孩。

“好啦，”喻泠音抽回手，“我的月光全給你！”

程驿不希望全部給自己，于是問:“都給我了，你怎麼辦？”

“沒關系，你的就是我的。”

程驿透過喻泠音的眼睛，借着月光能大緻看清自己的臉部輪廓。

她那樣真誠，程驿很難不信。

他真的懷疑，喻泠音是從天上偷跑下來的仙女，專門跑來拯救自己的。

之前為她所做的全部事，都是值得的。

我愛她，不需要理由。

僅此而已。

“說得對，我的就是你的。”

溫存片刻，喻泠音看表，淩晨兩點了。

“你等等我。”說完，她邁着小碎步走進自己的房間。

程驿站在門口等她。

不到一分鐘，她抱着摞被子進到程驿的房間。

站在門口的程驿心中一驚。

“程驿，我陪着你。”喻泠音在他被子旁鋪好被子。

程驿站在床邊，遲遲沒有上床。

女孩悶悶不樂，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很不矜持，可能——給程驿造成了困擾。

“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她把被子重新疊起來，準備搬回自己卧室。

程驿及時抱住她，突然的失重感令她驚呼一聲——

那是他第一次以公主抱的動作來抱她。

程驿給她蓋好被子，喻泠音睜着大眼睛，睫毛眨啊眨的，不解地看向程驿。

喻泠音睡在右側，程驿睡在左側。兩人之間的距離可以塞下三個人，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忽然冷場了。

——

深夜小劇場

喻泠音翻身，故意背對程驿。

距離床邊很近，幾乎挨着。程驿怕她掉下去，移了一段距離靠近她。

他試圖握住她的手，喻泠音抽回手放在耳側。

“你睡你的。”

程驿沒再有其他舉動。

兩個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開口。

或許是程驿以為喻泠音睡着了。

她不願再裝睡，找個好緣由。坐起來直視前方，“我枕頭沒拿來，我還是回去吧。”

程驿眼疾手快，拽住她被子的一角。

往自己這邊拉，蓋在自己身上。

“音音，你躺下。”

喻泠音從不解到匪夷所思......

“我不要。”她也是有小脾氣的。

“你試一試。”

喻泠音沒說話，掙紮了片刻，猶豫了一陣子，她選擇默不作聲地躺下。

程驿伸開手臂，輕擡她的頭，手臂從她的脖頸處穿過。

“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他的手臂給她當獨一無二的枕頭。

喻泠音翻身，與程驿四目相對。

她倏然笑了。

“是你要跟我一起睡的......”才不是她非要留下來的。

“對，是我要死皮賴臉纏着你不讓你走。”

程驿的身上很暖和，喻泠音忍不住想要再靠近點。

程驿親親她的額頭，對她認錯:“音音，我太笨了。你要是不高興了，就告訴我，我什麼都改。”

女孩閉上眼，“我睡着了，我聽不見。”

她并不認為程驿有哪點需要改正，所以裝沒聽見他說的話。

在喻泠音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她隐約聽到幾個字。

“泡泡，你是我唯一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