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微凝,忽然發現她的身材極好,那緊緊綁着的繩結,更是将她的腰線勾勒出優美的弧線。他似乎一隻手就能掌握。
“快點。”她心裡有氣還沒發洩完,語氣有點别扭。
他平靜無波的眼眸裡掀起一絲波瀾,喉嚨輕微顫動一下,明明可以拒絕,但是手卻不由自主地搭在腰際。
骨節修長的手指盡量拉扯圍裙帶,但是不免會碰到後腰,指尖能感受到絲絲柔軟的觸感。逼仄的廚房内,呼吸能聽得清楚,夾雜着繩索摩擦的細微聲,齊奕秋感覺有些口幹舌燥。
“好了嗎?”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齊奕秋擡起頭,發現她的耳廓微微發紅,仿佛兩片血色的玫瑰花瓣,嬌豔欲滴。
“還沒好,有點緊。”他開口才發覺自己的嗓音有多麼沙啞。
他第一次覺得解開圍裙,比任何事情都要困難,總算折騰一會兒,他終于解開圍裙。
周卿雲收起圍裙,轉身遞到他的手裡,看見他疑惑的眼神,解釋道:“家裡隻有一個圍裙。”
齊奕秋低垂眼眸,面容保持沉穩,拿起那條紅色圍裙挂在身上,頗為笨拙地系上腰帶。鼻尖能聞到的甜膩氣味更加濃郁,簡直是被她的氣息完全包裹。
他們莫名都沒有開口說話,但是頗為默契地分工合作,更加是新婚小夫妻的感覺。
或許是覺得氣氛有些古怪。周卿雲突然開口道:“姐夫,你喜歡吃甜的嗎?”
齊奕秋低着頭切肉,陰冷蒼白的下颌緊繃,嘴唇開合幾次,最後吐出一句:“對不起……”
似乎是已經把最難的話都講出來了,接下來的話卻也容易許多,他歎了一口氣:“你想問什麼?你問吧。”
“他是誰?”周卿雲擰上水龍頭,轉頭盯着他的側臉。
齊奕秋繼續處理排骨,手上的動作不停,聲音裡聽不出語氣:“我有一個弟弟。”
他停頓了一下:“十五歲的時候死了。那是一場大火,當時我們在家裡,大吵一架,後來隻有我一個人逃了出來。”
“為什麼吵架?”周卿雲好奇地問道。
“因為……他是個怪物。”周卿雲的聲音輕得可怕,似乎硬是從喉嚨裡擠出來。
周卿雲若有所思,接過他處理幹淨的排骨,放到水龍頭下面沖洗,喃喃道:“是這樣啊。”
“那麼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周卿雲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廚房裡隻剩下淅淅瀝瀝的水聲,還有剁碎骨頭的砍聲,略微有些詭異,也有些沉悶。
齊奕秋重重砍下一刀,斬斷豬骨縫隙連着的筋,手法看起來很熟練,他輕不可聞地說道:“我也不知道。”
“那有點可惜。”周卿雲點點頭回應道。
果然,他的戒備心很重。他必定隐瞞了一些事情。
周卿雲用布擦幹淨手掌,挪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臂。
齊奕秋轉頭看着她的臉,能看見她認真的眼眸,眼尾的紅痣很妖娆。他忽然有些緊張,仿佛自己無所遁形,徹底暴露到她的面前。他扯了一下嘴角:“怎麼了?”
“這麼多年一定很辛苦吧。”她笑若春花,“沒關系。”
“我會幫你的。”她忽然抱住他,雙臂緊緊抱着他的腰,“不管,你是什麼樣的,都沒關系。”
“噗通”心髒跳了一下。
他展開雙臂抱住她的腰,把她嵌入自己懷裡。
明明他身形更高,但是反而是他依偎在她懷裡,他把頭放在她的頭頂,似乎有些害怕,有些無措,還有些躍躍欲試。
他的心髒酸澀,宛如冰檸檬泡着水潑到心口。
“所以,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她的聲音如同魔女歌吟,誘惑着他敞開心扉。
齊奕秋渾身僵硬,想要掙脫她的桎梏,實際上她瘦弱得風吹便能倒,但是他就是壓得他很重。
“我不知道。”他悶聲道。
周卿雲踮起腳尖,親吻他眼睛:“不管你是什麼樣的,都沒關系。”
果然魔女向他發起了進攻。
從眼睛到臉頰到鼻尖,最後到了嘴角。
當她婉柔至極的吻落到此,他終于繳械投降,眼眸裡的食欲旺盛如同烈焰,吃掉了他觊觎已久的甜點。
“我才是……那個怪物……”他在劇烈的呼吸中擡起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這樣也沒有關系嗎?”
周卿雲依舊滿眼光華,柔和至極地望着他,笑起來如同春天最美的花朵。她捧起他的臉,搖搖頭:“隻要是你,都沒關系。”
怦怦——
接連不斷的心跳聲重重響起,仿佛悶雷滾動。
齊奕秋瞬間渾身發軟。
他要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