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卿雲離開後。

林霧望着防盜門，走到沙發前，望着她留下的剩餘紗布。

他輕輕拿起紗布，用紗布一圈一圈繞過顫抖的手掌，血迹不斷滲透進紗布紋理。他用力将紗布壓住傷口，咬緊牙關，強忍着疼痛，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林霧……”耳邊突然響起一聲熟悉的呼喚。

他眉頭松懈，眼中閃過貪念的光芒。

迅速轉頭向門口望去，然而空蕩蕩的房間裡并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空寂的客廳讓他不禁有些恍惚。

手掌上的傷口疼痛難忍，他低頭凝視着血迹不斷滲透出來的紗布，心中掀起一陣莫名的懼怕。

“林霧，”窗邊再次傳來一陣擔憂的聲音，“你流了那麼多血。”

他迅速轉過頭，卻隻見窗邊空無一人。手掌的傷口愈發疼痛，似乎有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籠罩着他。

目光順着窗欄爬到對面樓棟的淡黃窗簾，腦海裡閃過一雙笑盈盈的眼眸，心髒莫名泛起酸澀。

“會不會很疼？”林霧低頭便看見她躺在腿上。

她抱住自己的腰，仰起臉，眼眸盈滿淚水，癟起嘴，拼命忍着沒有落淚。

林霧眉頭微蹙，手指微動，心裡的酸澀更甚。

“林霧，”她伸手捧住他的臉，“你疼嗎？”

林霧低頭看着她的臉，疼痛難以忍受，嘴巴剛要張合，身影轉眼已經落空。

屋内再次回複平靜。

林霧望着空落落的懷抱，眉頭緊皺，不自覺握緊手指，血液滲透出紗布。

“你不應該讓她離開……”耳邊響起一道幽暗的聲音。

腳邊的玻璃片沾染鮮紅血液，林霧眼眸裡閃過一絲波瀾，似乎聽見某種呼喚，情不自禁走近展櫃。

“你讓她跑了！”那縷幽魂怨毒注視着他。

林霧眼眸裡閃過一絲猶疑，握緊拳頭，導緻鮮血從指縫間溢出。

那縷幽魂飄到他身邊，繞着他轉圈，嘲諷道：“你相信嗎？你居然相信！她在騙你！騙你！”

他退後一步，踢到玻璃碎片，發出脆響。他垂眸深吸，嘴角微動：“她……不一樣。”

“你難道不想要她嗎？”幽魂湊到他耳邊輕語嗤笑，“她的眼睛多漂亮。”

林霧眼眸有些掙紮，腦海中浮現出一雙笑盈盈的眼眸，情不自禁走近。

“抓住她！讓她留下來！”幽魂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充滿了絕望的哀求，“她是我的。”

林霧驟然停住腳步，猛地盯着那道幽魂，眸光逐漸幽冷，擡手抓住玻璃罐。

“砰”一聲滿地狼藉。

林霧一腳踩住，眼眸裡閃過扭曲的冷意，露出深深的厭惡。

幽魂消失前發出一聲尖叫：“她說願意的！是你害怕了！你沒辦法親自動手了！”

林霧眼眸閃過一瞬遲疑，再次擡起腳重重碾碎。

“她是我的。”他舌尖舔舐唇瓣，眼眸逐漸扭曲陰沉，仿佛隐藏着無盡的黑暗。

沉默許久，林霧掏出手機編輯信息。

盯着發送鍵，遲遲沒有按下發送，眉間牢牢緊皺，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

過了一會兒，他放下手機，盯着還未發送的短信，眼眸裡盈滿扭曲的煩躁。

忽然，屏幕彈出一條短信，他死死盯着那條求救短信。

他的身體不自覺地往前傾，仿佛一隻展翅欲飛的白鹭，翅尖撲扇，劃出一道流暢的線條。

緩步走到窗前，眼眸裡壓抑着幽深的烏雲，透過安靜至極的淡黃窗簾，仿佛能看見一雙笑起來的眼睛。

他終于按下發送鍵。

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氣息。

房間中的燈光昏暗而微弱，宛如一盞即将熄滅的蠟燭。牆上的陳舊壁紙已經被時間剝落，露出了一絲絲褪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