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自己的臉疑惑,小姓滿目笑意,“是的,坂本阿琉姬大人,信孝大人那邊也傳話說想見您。”
指名道姓的想見我?真的有必要把我引薦給神戶信孝嗎?
小姓搖搖頭,“似乎是信孝大人那邊先提出來的。”
那就更奇怪了,我一個外鄉人(各種意義上)哪裡有機會和這樣的大人物有交集。聯想到他也是織田信長的兒子,背後不由得冒出一陣惡寒。
長谷部代替回話說我會跟過去,請小姓先在外面等候。待那人出了營帳,長谷部才開口。
“恐怕想見您的另有其人。”
他撣去我身上沾着的草葉,我自覺轉身,方便他打理我坐皺的衣擺。
“能有誰?我隻是名不經傳的草民一枚。”
“您知道推理小說公認的寫作原則嗎?”
長谷部突兀問了一句。
今日究竟怎麼回事,一個個都在用問題回答問題。可惜我對寫作手法什麼的毫無涉獵,老實答說不知道。
長谷部笑着為我整理好鬓發,結束了會見客人前最後的準備工作。
“其中一誡即是,罪犯必須是故事開始時出現過的人。”他說,“主,我們走吧。”
說着長谷部便拉着我的袖口往外走去,我回頭看歌仙,他竟然也一副看透“來者何人”的表情。
合着就我被蒙在鼓裡呗,一個個神叨叨地借我的襯托好做高人。
我不情不願,腳下的路也不平整,石子都要來故意絆腳。夏天暑熱,剛剛吃的瓜果雖然清涼,卻治标不治本,原本心裡煩躁,冷不丁嗅到迎面撲來地一陣花香。
奇怪,這裡是軍營,幾天來好不容易适應了馬糞的味道,哪來的花香味道?
不會是秀吉泡澡還要灑花瓣吧。
腦海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不适合展示”的古怪内容,我一陣惡寒,捏着長谷部的飄帶放在鼻子前深深吸了一口。
還是自家刃的味道讓人安心。
“主。”
長谷部雖然無奈,依舊慷慨的把飄帶的使用權暫時讓渡給我,
“時刻要做好警備。”
“知道了、我這就——”
我松開手,飄帶垂回原位。
香味越來越濃郁了。
我極其突然的明白了長谷部話裡真正的意思,身體作出反射動作,蹲下抱頭一氣呵成。
果然,頭頂掠過一陣急促的香風,緊接着是嘩啦啦的響動和逐漸接近的腳步聲。
我抱着頭不敢起來,順勢撲到長谷部腿邊,“長谷部!help me!先上防禦,快快快!”
“......”
長谷部沒動作,直挺挺站在原地,直到我被人揪住耳朵不得不起身,他才伸手象征性阻攔了一下,但很可惜,他的手也被人拍開了。
紅時雨怒氣沖沖的聲音在耳邊炸裂開來。
“太遲了!磨磨蹭蹭的!笨蛋!”
顧不上耳朵的熱痛,我舉手投降,“沒錯,我是笨蛋。前輩,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