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靜歌心滿意足,又一波捧殺喝水潤嗓:“我認識一戶有錢人,資産過億。每到節假日、小孩生日,老爺子都發上萬。生孩子五十萬。孩子越多得錢越多,股份越多。大戶人家嘛,開枝散葉。”
“私生子多嗎?”
“你問到重點了。違法事人家幹得不少,但人好好的。哪像我,每次不戴頭盔都能被交警抓到。人比人氣死人。沒一夜暴富的命就踏踏實實幹活。青春就得拼!苟富貴,勿相忘!”
衆人一笑,舉杯:“苟富貴,勿相忘。”
吃完飯七點多,孔雯錦先下樓。
等劉靜歌過來發現她又在掃碼,往櫃台前敲桌子和收銀員說:“還給她。”然後歪着身子,“阿雯你不乖。股東總這麼見外,每次來都付錢。”
“我算什麼股東呀,你也沒收幾次,都悄悄退給我。做生意不是搞慈善,可以打折偶爾少收一次,怎麼能偶爾才收一次。”
“談錢傷感情。”劉靜歌在她背後兩手扶其肩,“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年底分紅你可别推脫。”
此時李靜從衛生間出來,聊過兩句,喬之海開車來接了。
目送他們遠去。劉靜歌心潮澎湃:“李靜幸福啊,富二代,家裡尊重不幹預她的婚姻讓她嫁給喜歡的人。出身決定一切。英雄不問出處?參加個招聘還要被問畢業院校原始學曆,即使非全日制研究生,别人也隻傳你的第一學曆。人與人之間巨大差距。我以前瞧不上憑運氣的人,但不得不承認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甚至運氣的重要性遠高于能力。有人生來是招弟,有人生來是千萬富翁的獨生女。佳佳不努力嗎?春香不努力嗎?都比不過一個出身。所以你說,人這輩子圖什麼呢?”
“如果這輩子就這樣,怨天尤人耽誤時間。問心無愧就好。”
“知命安身,阿雯你是個哲學家啊。沒有富貴命就好好做個普通人。普通人也分三六九等。大部分追求事業與愛情。更詳細一點,權、财、性和自由。性容易亂,不需要負什麼法律責任,身心都爽,從古到今名人百姓都這樣,誰能過情關~還有人願意花重金買女生初夜。真的清醒脫離了低級趣味,人會活得特别累。男人比女人更容易禁不住誘惑容易賄賂。吃飽喝足的下一步,飲食男女,飽暖思Y欲。飽暖思Y欲,饑寒起盜心。人性禁不起考驗。”
“飽暖思Y欲泛指貪婪放縱的欲望,不單指性。”孔雯錦說完,心想:“那,魏乙甯你,想要什麼?”
“哎喲你這個求真務實的搞科研精神,不給我面子。”劉靜歌嘴上抱怨,臉上笑嘻嘻。
“别人在的話我不會糾正你的。”
“我啊,隻求難得糊塗。嗐,求之不得。不由自主想站在道德制高點指揮迷途的人。可這個迷途也是我自己定義的,别人周瑜打黃蓋,我卻成了狗拿耗子。”劉靜歌的眼神變得落寞。
身後迎賓小夥小跑而來,收銀員“哎呀”一聲,抱歉地說忘了。迎賓小夥玩笑兩句後徑直向門外。
身為婦女兒童權益保障維護中心的高級會員活躍分子,劉靜歌不找事也有事找她。
小包廂裡,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姑娘淚流滿面,低聲啜泣。
冬天早已過去,姑娘依然腳底發涼。在她找到這裡之前聽說的劉靜歌是個熱情的姐姐,可見到真人,尤其當這個高個子姐姐摔門而出,更加後悔哽咽。
姑娘名範田園,上學早,如今已實習。家在外地,沒升學找工作,一邊要男朋友養,一邊在外面當小情人。但雙方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那個有錢人把她當金絲雀包養,她畏首畏尾。如今查出懷孕,又不清楚是誰的,通過渠道了解了婦女兒童權益會,找到聯系方式來求助劉靜歌。
迎賓小夥望向孔雯錦,隻等她說出那句話。
範田園哭哭啼啼。一個冷靜的聲音傳來:“孩子打了。”
大家扭頭,劉靜歌去而複返,重複:“把孩子打了。”
“可,女人再能幹都不如嫁個好男人……”範田園争辯。
劉靜歌打斷:“權益會有律師、醫生、警察。我呢,隻給資金幫打胎,工作也能提供。你的兩個男朋友挑一個分手,剩下那個好好談,拿自己當個人活着。”
範田園臉色蒼白:“姐姐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不同意?”劉靜歌抓了門把手,“自求多福咯。”
迎賓小夥讪讪:“劉大大,您這算無差别攻擊嗎?”
劉靜歌捏了他下巴:“小樣兒。不服啊?男女一樣,人品有問題就該罵。讓這位妹妹考慮考慮,伺候~周到!”
走進小辦公室,知道後面跟着人,劉靜歌轉身抱了她:“阿雯~”
略感意外,孔雯錦沒有推開:“妲己上身了?”
“騷?”
“是媚。”
“老娘本來就百媚生。”劉靜歌松開她,“教你媚一點女人一點,自己先騷起來了。不過我發現從前那麼要強不好,現在騷一點,男人肯花錢給我了。”
“所以你才那麼生氣?”
劉靜歌坐下:“我生氣不是因為傍男人這種事。我有厭蠢症。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他要麼戴套要麼别進來,一個性功能正常的男人就有生育能力。自己保護不了自己怪得了誰?”
孔雯錦向外看:“别讓她聽見。”
“闡述事實又沒落井下石。自願發生關系該有處理突發事件的思考和能力。我看不起這種人。羨慕你總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潇灑得很。你和甯哥哥談之後越來越像她了。你們經常接吻?她的菌群影響你了?”劉靜歌不懷好意地笑,收到眼神威脅也不怕,“要我看,你還是給甯哥哥吃的不好,吃得好她離不開你。”沒等動手就一個華麗閃身躲開,撂下一句“招待客人”跑了。孔雯錦目光不善,搖頭:“交友不慎,遇人不淑。慈悲為懷,善哉。”
淩晨做完實驗回公寓,洗漱完躺床上,迷迷糊糊聽見敲門聲。警惕:“誰?”
“雯錦啊,是我。”
聽出三十歲已婚男經理的聲音,孔雯錦放松,迅速穿衣服問怎麼,走到門邊并沒有開門,打開手機錄音。
項目經理讨好:“人家送我一套體驗護膚品,補水美白還能修複熬夜損傷,先拿來給你。”
“謝謝尚總,這麼好的東西不給嫂子用?”
“你先開門嘛。”
“尚總這麼向着我讓我占個便宜,得明天好好打扮了體體面面收下。現在淩晨一點了,不如明天我請您和嫂子吃飯?”
走廊安靜,孔雯錦的表情冷下來。想起前兩天馮一晨想見一面但自己拒絕,又打開微信:“明天有空。”
翌日下班。馮一晨捧着花坐在接待區,面色凝重。剛才面前的孔雯錦開心地聊劉靜歌某天唱歌跑調錄了音,誰知她不小心點錯錄音,清清楚楚聽到一個男人說:“你先開門嘛……”
見喜歡的女孩手忙腳亂,馮一晨請求聽完,問:“有人騷擾你?”
天色陰暗,似乎要下雨。
沒有得到肯定答案,卻從喜歡的女孩臉上讀到委屈,馮一晨放下花:“我爸得了乳腺癌。原來乳腺不止是女生會得的病。他想我結婚。我訂婚了。我以為隻要不告訴你就有回旋的餘地。現在,我的決定有了改變。”
表演結束,慌亂隐去,孔雯錦對上他的眼睛:“一晨哥哥。我不知道你訂婚了。”猜到他想說什麼,心想失算。果然。
馮一晨堅定:“我喜歡你,從17歲喜歡到現在,我喜歡的女孩一直是你。如果你願意,我把婚退了。雯錦,讓我保護你。”
“一起吃飯吧,”孔雯錦揉着眉心,見往接待區來的項目經理招手,眼睛看着經理,嘴上和馮一晨說,“不要多問,吃完飯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