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理言簡意赅,但李嘉棟全聽明白了,比照自家老爹的待遇,當年那兩人估計也是鬧得山崩地裂,老大哥想把東西拿回去傳承,自己又躲着不出面,母老虎會給才怪呢。
李嘉棟為難,來回搓手,“這可難辦了,章姨不願意的事情,天王老子來都沒用。她性格偏激,搞得不好,還跟你玩玉石俱焚,除非……”
“哎喲,棟哥也出來玩啊?”一道略帶嘲諷的大笑打斷了李嘉棟的話,明快的笑聲将空氣中原本壓抑的氛圍一掃而空。
李嘉棟回頭,隻見一個白白胖胖的青年男子,手裡捏着一對文玩核桃,兩人視線對上,他立刻表演了一個“開花”的動作,身後随行的人哄堂大笑。
李嘉棟連忙堆起笑臉,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小邵啊,這我自家的生意,當然要來捧場啦。”
兩粒文玩核桃轉得呼呼響,邵立行狡黠一笑,“最近市場行情不錯,小弟湊巧賺了一些,棟哥要是不嫌棄的話,今天的酒,不如讓小弟請了。”
邵家是做布料生意起家,憑借價格和中間商的信息差優勢,分得一份蛋糕,在業内聲名赫赫。
别看邵立行年紀比李嘉棟小,但是管理家族的金融資産起步早,緊跟金融市場步伐,是最早一批拿到小額貸業務牌照的民營金融企業,賺得盆滿缽滿。
之前邵家不如做地産的李家,但是依靠新業務,邵家已經把觸角伸到了新的賺錢領域,李家看上去資本雄厚,實際上落後好幾步。
“呵呵,小邵想給我們盛天捧場,哪能拒絕呢?請就請吧。”李嘉棟笑得後槽牙快磨碎了,他岔開話題,拉秦理做外援,“哈哈哈,哥,你說是吧。”
“棟哥,不介紹介紹新朋友?”邵立行小眼睛在李嘉棟和秦理之間來回骨碌滾動。
“這位是我大哥,你喊秦哥就行了。”
李嘉棟語焉不詳,但邵立行的目光一下子炯炯有神起來,盯着秦理看了片刻,然後背彎了幾分,表情谄媚,“秦哥好,我是邵立行,有機會希望能跟您多學習。”
秦理微微颔首,“進去吧。”
說完,他并未多加理睬,頭也不回地走進盛天KTV,其他人隻能緊随其步,急急忙忙地跟在他身後。
王經理已經得到消息,提前率人在門口迎接,見到秦理來,立刻接應,将人往大廳引。
李家憑借土木工程起家,卻深谙娛樂洗浴之道,在龍城娛樂界可謂翹楚。
他們旗下的盛天KTV,便是龍城富豪們交際的首選場所。
盛天KTV的一樓大廳設有演藝吧,卡座可容納200多人,站立區域更是能夠容納400多人。
舞台之大,甚至可以演出舞劇。
李家擁有自己的歌舞團,且不時吸納藝術院校的新人在此獻藝。
龍城作為省城,知名高校衆多,年輕貌美學曆高的女孩喝喝酒,跳跳舞,聊聊天,一個晚上輕松賺取3、5千。
盛天KTV夜場女郎的素質之高,有目共睹。
富豪們之所以青睐盛天,并非别的,正是看中了它的身價和檔次。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夜夜笙歌,龍城上流社會生活正是這樣樸實無華。
秦理隻為喝酒散心,沒興緻在包廂裡聽人嘶吼,王經理妙人一個,他善解人意,沒有安排距離舞台最近的卡座,而是安排大廳視野最佳、距離舞台最遠的二樓卡座。
秦理甫一入座,黑衣助理們便立刻占據了周邊卡座區域,形成自然而然的屏障。
吸取前幾天的經驗教訓,王經理不敢喊陪酒女郎,默默組起一大桌羅漢局。
演出早已開始,酷炫的舞台燈,再加勁歌熱舞,整個氛圍激情四溢。
秦理點了十多萬的酒水,上齊了果盤小吃,随意地喝着,以樓下百态下酒。
潇灑的富二代互相嬉戲倒酒,用獵人般的目光四處搜尋,持槍瞄準女郎,吃着碗裡,還要看着鍋裡,眼珠子沒有一刻定下。
面容美豔的女郎對送上來的酒,來者不拒,回以挑逗的目光,然而不會給真正的好處,男人的手搭過來的時候,會像泥鳅一般滑開,花蝴蝶似地飛到其他的卡座,喝酒戲耍。
兩鬓斑白的中年男人跳得像個猴,一手揮舞雪茄,一手摟着窈窕美麗的女郎蹦跶。
女郎比男人高出一截,佝偻着腰背配合他,陪笑親昵,厭惡隐藏在濃妝之下,隻有當中年男人去取酒的時候,她才會松懈表情。
沒有哪個地方比夜店更好玩,在酒精和音樂的雙重刺激下,人會像返祖的野獸在公衆場合釋放,昏暗斑斓的燈光是他們僅剩的外衣。
李嘉棟如影随形黏着秦理,語氣懇切地說:“哥,我弟不懂事,那天冒犯你,我家老爺子想請你吃頓飯,替他賠個禮。”
秦理嘴角微勾,“幫忙轉告李叔,最近忙着畫的事兒,咱們改日吃飯吧。”
李嘉棟來勁了,“哥,想把畫搞到手,還是有辦法的……”
正說着,邵立行極具辨識度的聲音插了進來,“棟哥,你也太摳了吧,咱們秦哥好不容易做客龍城,你身為東道,居然組羅漢局?”
秦李二人聞言,向旁側望去,隻見邵立行身後站着一大票美女。
兩方目光交彙瞬間,美女們發出了輕微的騷動,顯然她們也認出了秦理。
邵立行笑得小眼睛聚光,“秦哥,這裡全是高素質美女,本科學曆以下的都沒有,您喜歡哪個,随便挑,别跟小弟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