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哲清……”宋鏡歌澄清謠言,許野望聞聲看向她。
“哪有剛認識人就問這問那的。”李茵怡警鈴大作,中止了宋鏡歌的話,她又喝了口杯子裡的茶水,“宋鏡歌,你吃火鍋喝什麼?”
“喝酸梅汁解膩。”宋鏡歌想到老闆贈送的飲料,擺放好手邊的碗筷。
暗紅色的酸梅汁沿着光滑的杯圈,翻卷入玻璃杯,使飲料的容量占領了水杯三分之二的空間。
指背碰觸杯子外表試溫,對面的許野望确保酸梅汁的溫度适宜,将其送至要喝它的宋鏡歌面前。
“不冰。”許野望簡明扼要。
魏子程推了推他的杯子:“望哥,我也要喝酸梅汁。”
“自己倒。”許野望把裝有酸梅汁的茶壺遞給魏子程,手指勾起罐裝可樂的拉扣,單手開了可樂。
這罐可樂是他調完火鍋蘸料,順便從飲料櫃帶回來的。
魏子程正要吐槽許野望的雙标,經過的同班同學大緻看了眼這桌的顧客。
對許野望身邊有女生出現早已屢見不鮮,打了聲招呼說:“望哥,對面是你的新女友啊。”
放氣的可樂發出氣泡的破碎音,許野望否認同學的判斷:“她不是。”
本來狀态有些緊張的宋鏡歌松弛下來,她品嘗了許野望給她倒的酸梅汁。
常溫的飲料味道并不甜,酸酸的,化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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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修好的電力裝置正常供電,宋鏡歌照舊給奶奶看書店。
昨晚放在卧室書桌上的作業,現今攤在了書店收銀台上。
同綠植擺的台曆翻到了一月份,今天的日期被紅筆圈起來畫了五角星。
終于等到了藝術聯考成績出分的日子,宋鏡歌多年辛苦練舞的成效将盡數揭曉。
越臨近出分時間,宋鏡歌便愈加心神不甯。
期待又焦慮的心情将所有注意力都支配,她抑制着複雜的情感重溫錯題的正确解題步驟。
趙蕙蘭估計着今天快藝考查分:“乖孫女,今天你們藝考出分吧。”
“今天下午整點能查舞蹈的聯考成績,還有半小時。”宋鏡歌說出了藝術聯考的查分時間。
“你要相信自己肯定能考好,都已經學了十幾年的舞蹈了,你從小學就開始上舞蹈培訓班了,是有紮實功底在的。”
整理書架的趙蕙蘭看出了宋鏡歌的不安,走近收銀台,鼓勵宋鏡歌放平心态,
“書店這邊交給我,你上樓開電腦等着查分。”
宋鏡歌停止看題的進度,帶着作業聽話地上樓。
登陸省級招生考試網,她提前在考生信息頁面輸入好個人信息,駐留在藝術聯考的查分界面。
度秒如年,宋鏡歌迫使自己複習完試卷所有的高考錯題。
鐘表時針與分針重疊的瞬間,她不假思索地點擊鍵盤的回車鍵。
舞蹈統一聯考的滿分為300分,考試科目分别為舞蹈基本功、舞蹈表演、舞蹈即興三個科目。
其中,舞蹈表演的分值占據總分的一半,分數達到總分的60%即為及格。
宋鏡歌的藝考成績為291分。
相較于宋鏡歌先前保守預估的成績,最終的聯考分數高出了二十分。
查詢界面顯示了她的省排名,數字為省内舞蹈生藝術聯考的第一名。
按照往年慣例,在藝考成績出分後,學生們必須把成績上報給授課老師,而有意了解院校報考的同學,可以來青年宮現場咨詢老師。
青少年宮在這周星期六要舉辦奧林匹克學科競賽,宋鏡歌打算謄寫完陳哲清的化學錯題本,再去青年宮的時把錯題本還給他。
通過微信私聊,宋鏡歌把成績截圖發給了青年宮舞蹈集訓班的任課老師。
取得優秀藝考成績的喜悅還沒定格,不久後她聽到門口傳來他人的腳步聲。
宋鏡歌的房間未上鎖,不速之客扭開了卧室的門把手。
登堂入室的唐婉婷關閉房門,俨乎其然,絕不是來恭賀她藝考取得好成績。
“你藝術聯考排全省第一的成績,總算是沒辜負宋昌恒讓你學跳舞花的錢,砸了幾萬十萬的,你不考好都對不起他。”唐婉婷将宋鏡歌多年的努力歸類為花費金錢的結果。
宋鏡歌預料到了唐婉婷會突然來訪的緣由:“青年宮的舞蹈老師應該給你打過電話了。”
“如果不是你們老師打電話,我都不知道你今天藝考出分。”唐婉婷坐在了宋鏡歌的書桌前,背部往後靠去,“你後面做好打算了嗎?”
“等下個月報舞蹈校考。”宋鏡歌知道唐婉婷在明知故問。
“省第一的藝考成績上個綜合類大學綽綽有餘,校考報名費要一百多,你去考外地的學校,住宿費和路費又花一大筆錢。”
唐婉婷計算起校考的開銷,不希望女兒參加校考,将宋鏡歌的舞蹈天賦與後天努力貶低至輕如鴻毛。
“你想校考就去吧,我不信你校考也能取得好名次。”
熟視無睹唐婉婷的冷嘲熱諷,宋鏡歌問出了校考的關鍵問題:“你願意出錢讓我參加?這個月的營養費你還沒打進賬戶。”
“舞蹈比賽的獎金夠你們花一段時間了,你以為鄭世傑給了我多少錢。”
唐婉婷擡頭看向書櫃裡整齊擺放的獎杯和紀念證書,再低頭看着書桌上的試卷。
“高考數學卷都沒及格,全是學舞蹈害你沒跟上文化課。”
自宋家發生變故後,宋鏡歌與唐婉婷消磨歲月的相處徒增煩惱。
倘若她過激反駁,則與蟠木朽株異曲同工,索性忍耐。
“前年高考的數學真題偏難,不要把所有的問題都歸因給我學的舞蹈。”宋鏡歌不受言語刺激,态如磐石,“無論如何,我都會報南朔舞蹈學院的校考。”
“南朔?”唐婉婷拔高音量,重複地名,“宋鏡歌,你為什麼不考北都舞蹈學院?”
靜寂兩秒,宋鏡歌淺茶的眸愈加冷峻。
似羽毛般輕靈的駁斥擲地有聲,她的話讓唐婉婷啞口無言。
“高中被北大附中錄取的那天,你們說讓我把南朔舞蹈學院作為大學目标,你連我爸的話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