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謝沉征。
他破天荒的主動給許禾發了一句:“睡了麼?”
許禾還沒來得及回複,于悅可就湊上來了,一眼就瞧見醒目的三個字——【謝沉征】
“謝大帥哥?!”于悅可眼底一閃,頓時起了興緻,“大晚上的給你發睡了麼?心思不純啊。”
她佯裝憋笑,并作勢指導她如何回複,但謝沉征的下一條信息猝不及防的來了,“康平路的監控我已經查看了,有點事情需要你明天來警局一趟。”
消息簡潔明了,卻讓許禾心思雪上加霜。
什麼事情還要去警局一趟?
許禾顧不得于悅可的玩笑和聊天戰術,直接了當的問他:“什麼事情?嚴重麼?”
謝沉征秒回:“小事。”
小事?什麼小事值得謝沉征晚上22點給她發信息?兩人之間的對話停留在這一句,許禾重重的垂下手臂,木闆床發出一聲悶響,胳膊因為臨陣的痛感已經麻木,但她内心卻已經感覺到了。
感覺到自己的人生航線正在偏航,她好像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推着走入其中,從黃語嫣的電話開始,到蘭缪酒吧的跟蹤,再到發現胸牌,是不是今晚外賣袋子裡的刻意放的宣傳頁也是如此?!
商家還沒有回消息,一切如死一般的沉寂。
“沒事,沒準是謝大帥哥找借口找你聊天呢,都這麼晚了,警察也是人啊,也得有點私生活吧。”于悅可側身躺着,語态倒是略顯輕松,還貼近許禾,湊在她耳邊說道:“沒事,姐今晚犧牲一下,保護你。”
許禾:“......”
許禾忍不住轉身憋笑,又被于悅可佯裝打了一下,“怎麼滴,不信姐?”
“信.......麼?”
原本那層靜寂包裹着恐慌感的玻璃紙一下碎了,顯現出一點生機和玩笑,小小的寝室裡回蕩着于悅可的喋喋不休。
許禾快要被她催眠了,但于悅可卻來了精神,一個接一個話題往外冒,從‘藍紙事件’分析到學術晚宴穿什麼,再到畢業旅行去哪,最近出了哪款好用的唇彩,以及王琪那群豬隊友,還有就是謝沉征......
反正最近發生的事情她都數落個遍,像是數星星一般,帶着自我催眠的功效,慢慢地讓人開始倦怠,精神困乏,準備昏昏欲睡。
又做夢了。
不僅許禾,好像于悅可也做夢了。
等橘黃色的光灑進窗台,兩人有些昏沉的醒來。
許禾頂着兩個黑眼圈,熬着困意,盯着天花闆愣神,她又夢見了那個人。
真是奇了怪了。
于悅可揉着脖頸,下床時連拖鞋都穿反了,嘟囔的說:“昨晚竟然做了五六個夢,比我一年加起來都多,照這樣下去,我怕我沒死也得瘋。”
許禾呐呐的歎了口氣,揉了揉眉骨,一下子起身下床,“你也做夢了?”
“我去,你也?”于悅可一下清醒過來,連忙用涼水洗了把臉,對許禾說道:“不行,咱倆不能住寝室了,反正早晚都得搬,今天我就搬,你要不回家住段時間?”
回家,這兩個字聽起來怎麼這麼沉重啊。
反正許禾是肯定不會回家住的,回家就要面對她那強勢的媽,軟弱的爸,受寵的妹妹,以及一個卑微的自己。
更何況,她現在結婚了,照沈問梅的思想,恨不得她像塊狗皮膏藥一樣粘着謝沉征。
她厭惡這樣,有時候她都在懷疑這是不是她親媽。
還真是厭惡什麼來什麼。
沈問梅一大早就給她發消息讓她周末回家吃飯,還要務必帶着謝沉征。
自從與謝沉征結婚後,沈問梅讓她回家吃飯的次數越來越多,但每次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使勁兒和謝沉征套近乎,不是談兩人的婚事,就是借機拉扯生意,許禾的每次推脫全然成了她不孝順的實例。
許禾潦草回應,隻打了個馬虎,畢竟謝沉征确實忙,忙的不可開交,忙到昨晚破天荒主動給她發了一次信息,還是問她關于案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