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征,你說黃語嫣這事會不會還沒完?”
臨到警局的門口,沉靜了一路的許禾突兀的開口問他。
“不管完沒完,你都不會有事。”謝沉征啪哒一下打開車門,氣壓值低的很,一進門就喊人,“小唐!馬上查一下黃語嫣的微信登錄信息,鎖定IP地址,另外,查一下她手機有沒有安裝監聽系統。”
謝沉征一來,趴着睡覺的一下醒了,連哈欠都來不及打,就連忙推了推身旁還在吃泡面的人。
他很少又情緒波動的時候,但‘那人’一次兩次再次引起恐慌,無論是給當事人還是給警方,都帶來極大的麻煩。
老陸正埋頭和鄧彪一起查看三年前211案檔案,聽見謝沉征的聲音有幾分溫怒,一擡頭就看見跟在謝沉征身旁的許禾,不禁走上前問道:“怎麼了?小許?你這是又遇見事兒了?”
陸良也覺得奇怪,怎麼偏就許禾光遭到這些奇怪的事兒,往大了說,當事人一點兒事也沒有,可往小了說,三天兩頭蹦出來個恐吓‘地雷’,這誰受得了?
許禾掃了一眼謝沉征,見他沒有想講的欲望,便自作主張将黃語嫣微信回複消息的事情告訴陸良。
陸良一聽,手裡的紙張都卷成圈兒,咂摸着分析道:“謝隊,這人既然能登黃語嫣的微信,怕是和黃語嫣的死脫不了幹系,沒準就是‘它’,可問題是它怎麼就盯上許小姐了呢?”
要是按照三年前兇手篩選受害人的習慣,許禾完全不符合,而黃語嫣被殺案還能斟酌出一兩點相似之處,但程卓以及許禾都不符合‘它’的選擇标準。
許禾聽着一懵一懵的,連忙問:“你們說的‘它’是誰?”
“沒誰。”謝沉征給許禾倒了一杯溫水擱在她面前,又及時開口插話,顯然是不想讓她知道太多。
陸良見狀,也轉而問道:“許小姐,你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或者是你父母得罪過什麼人?按照之前的案子,像這樣跟蹤恐吓的情況,一般都是蓄意報複,但是也不排除會下狠手。”陸良說着瞧了眼謝沉征,“不過你放心,有謝隊在肯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謝沉征正坐在許禾旁邊的位子上,他沒流露出多少情愫,但卻也在陸良說最後一句話時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許禾,她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顯然已經陷入案情之中。
陸良明顯是和謝沉征站在一起的,自然也不好對許禾多說什麼,但許禾卻很直白的說道:“我知道,但他不可能24小時在我身邊保護我,而且這件事既然你們說的‘它’可能是朝我來的,那我是不是也有權知道這些信息?”
許禾這話雖然是對陸良說着,但卻指向謝沉征,因為一切的一切都要謝隊長的同意。
伶牙俐齒又頭腦清晰......老陸瞥了眼自己隊長,撫了撫額頭,又将手中的紙張徐徐展開,準備一拍大腿撤退,就聽見謝隊冷清清的吐出兩個字,“不行。”
“我們有我們的規矩。”謝沉征這時候倒是高冷起來了。
許禾看着他這幅高冷的不近人情的模樣,眼底一點兒情愫都不給,和今早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話正說着小唐那邊很快來了消息,“謝隊,黃語嫣的微信确實在昨晚淩晨36分登錄過,但很快就下線了,而且我們查不到這個人的IP地址,他應該是用暗網上的。另外,這部手機裡面有安裝任何監聽系統。”
“不過還有一個方法可能會找到那個人,但需要許小姐配合一下。”小唐看向謝沉征,見他沒有打斷的意思,便接着說道,“許小姐的賬号可以由我們這邊進行布控,許小姐主動聯系對方,如果對方有回應,我們技術人員可以在第一時間知道。”
許禾自然答應,她在等着手機安裝監控軟件的時候,就看見王潤鳴和馬緻大汗淋漓的進來,“别提了,這趟真是沒白跑,程卓他父母知道他死了,那态度簡直180°大轉彎,又哭又鬧,恨不得将兇手繩之以法。”
馬緻将手裡提着兩大袋子直接給旁邊的警員,“嘚,這堆東西全都是程卓的,讓老鄭看看有啥線索沒。”
許禾聽到蓦然一驚,順勢往謝沉征身邊靠了靠,問道:“程卓死了?”
“嗯。”
聽到謝沉征回應,許禾心一顫,連忙問他,“那天晚上你急匆匆回來該不會處理的這事吧?”
“嗯。”
他這一聲嗯,徹底淹沒在人聲嘈雜中,四處看去,大家都在忙碌着,原本寬敞的過道開始變得擁擠,鼠标與鍵盤噼裡啪啦響着,還有報案人員的哭天喊地以及謝沉征靠近耳邊的聲音。
“我讓人先送你回去。”他手臂虛扶在許禾腰後,隔着輕薄的棉布衣料,許禾能嗅到他衣服上的栀子花味兒,是和許禾身上的味道一樣。
她應聲,卻在臨走之時,很不巧的瞥見桌子上放着的畫像,黑白色調,菱形臉,唇角下壓......一時之間,她腦子裡蓦然想起半個多月前路過濕地公園的那個晚上。
但僅僅一眼,畫像就被陸良收起,她跟着一位警官出門,外面烈陽高照,連風都是火辣的,掀不起一絲波瀾,但許禾内心卻七上八下的亂攪,腦海中那人的大緻形象又一點一滴的被勾勒出來。
車子很快停在單元門口,許禾腦子裡還想着擱在桌子上那張畫像,她本想問問送自己回來的小路警官,可一猶豫的功夫,電梯門開了,但她一出電梯,便吓了一跳。
許禾頓時一下怔住,腳如釘子般刻在電梯門口三秒鐘,三五個粗壯男人圍在她家門口,有兩個正對着電梯,有一個靠在電梯門旁邊的石牆上,還有一個在她家門口,這陣勢是要堵她?